楊雪晴深呼吸一口氣，的確香。平時不年不節的大家都很少吃肉，有些家裡人口多的人家，可能就在過年的時候吃肉到現在了。
現在再聞肉，就恨不得搶來吃。
鄰居們眼睛定定的看著楊雪晴鍋裡的肉，吞吞口水，如果不是還要臉，就真的想要問一句‘能嘗一口嗎？’如果不是還有幾分理智在，就真的要動手搶了。
太香了。
饞。
好像吃一口，就能立刻死而瞑目。
有人的口水直接流出來。
大人都饞肉，更不要說小孩子了。幾歲的小孩抱著父母的大腿，哭著鬨著要吃肉。
“雪晴，你看，我家孩子哭得都要昏厥過去了，能不能......？”鄰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一臉討好，眼睛卻看向鍋裡的肉。
肥瘦相間的五花肉製成的臘肉，好看好吃，看著就食欲滿滿。
楊雪晴毫不猶豫地拒絕，“不能。”
本來肉就不多，而鄰居家的孩子又多，一人一塊能立刻就把她鍋裡的肉分得乾乾淨淨，可能連辣椒片都不剩。
“媽，我想吃肉，我要吃肉。”平時調皮的小男孩抱著母親的腿‘哇哇’大哭，好像被人搶了肉一般的委屈。
“哭什麼哭？誰讓你沒有一個不要臉的媽？”
“吃肉？想屁吃。人家心狠著呢。”
“吃屁。也不看看這肉來得乾不乾淨。”
對於鄰居的指桑罵槐，楊雪晴當沒有聽到。不過是嘴饞嘴臭而已。一邊在嘴裡嫌棄她的肉不乾淨，一邊眼神很實誠的盯著她的肉看。
楊雪晴敢肯定，要是她的肉不小心掉在地上，肯定會有人不顧一切的撲上來搶。這群鄰居什麼德行，楊雪晴早就知道。
對待這些人不僅不能心軟，也不能嘴軟。這些人慣會欺軟怕硬。
“呸。我們不吃。這些肉吃了爛心肝。”
不管大人說什麼，小孩就想吃肉，要吃肉。
各家的灶都砌在大院裡，然後搭個棚子，誰家吃什麼一目了然。今天，隻有楊雪晴家有肉，大家都在看著她的鍋。
大人看著，小孩吵著，如果不是臉皮足夠厚，還真有可能食不下咽。不過，很多事情都是習慣就好。
生活艱難，多是臉皮厚的活得更好。
“媽，誰家吃肉？”大石小石遠遠就聞到了院子裡傳出去的肉香，但不認為是自己家。本著聞一下是一下的想法，站在院子外麵一口一口的呼吸著肉香，感覺自己瞬間強壯了一點點。
“我們家？哇塞，天哪，竟然是我們家。”小石頭很高興，激動得要跳起來，差點撲到鍋裡去。
“媽，今天什麼日子？你怎麼買肉了？”
“歐耶。我今天能吃肉。”小石頭激動得要唱起來，奔奔跳跳，“真好。我很久很沒吃肉了。我都快忘記肉是什麼味道了。”
大石雖然不像弟弟激動，但也眉目間也明顯的興奮起來，他也饞肉了。
“你姐寄來的。”
大石小石都愣住了，看向楊雪晴，“我姐？”
大石比小石知道的要更多一些，他有很多小夥伴的哥哥姐姐都在鄉下，聽說鄉下很窮很苦很累。
他姐不會是自己舍不得吃，然後省吃儉用的給他們寄來吧？
大石有些急，“媽？”他姐本來就瘦，比他這個弟弟還要矮，要是一點肉不吃，以後豈不是要更瘦更矮？
如果可能，大石還想給他姐寄肉呢。
可惜，他還在上學，沒有錢沒有票，而家裡吃肉的次數也少，每次隻能分都一塊兩塊。以前他姐還在京市的時候，他和弟弟還能偷偷給他姐藏塊肉，但現在，他姐在鄉下。
大石不止一次的問過，為什麼他姐不能回家？
每次他媽都搖搖頭，說等他長大就明白了。
大石撇撇嘴，他早就明白了，因為他姐和他不是同一個爸。但是，很多人不是同一個爸也能住一起啊。
為什麼他家不行？
還是因為他太小了，沒有錢沒有票。雖然他年紀小，但也知道家裡誰掙錢掙票最多就聽誰的。還是要趕緊長大，長大了就能賺錢賺票，就能給他姐寄肉。
小石頭也沒有了剛剛的激動，他姐哪來的肉？不會從她自己省下來的吧？
楊雪晴雖然欣慰兒子關心姐姐，但也不想在鄰居麵前說什麼，免得被傳得亂七八糟，到時候說她拿丈夫的錢去補貼女兒就不好了。
“先把飯菜端進去，等你爸回來再說。”
關起門來，說什麼都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