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再多,卻做不到。
所有人都看著杜書,知道他心裡難受,但也不知道怎麼安慰。
畢竟走真人競技這條路是他自己選擇的,也是他所堅持的,槍法這種事,除了自己下苦工,彆人也不能代勞。
管教官見杜書一直低著頭不說話,正要發火,可隨即想到這不是曾經他手下的兵,他的語氣或許太過嚴厲,於是拽著他的胳膊,將他拉到一邊:
“今天下午我會單獨指導杜書,其他人自由練習。”
說完這話,杜書就被管教官給拎走了。
“都彆看了,光頭,你一個十環都沒有,要知道在真人競技賽場上,如果一槍打不中對方要害的話,對手是不會給你第二次機會的。”顧庭舟見隊友們都盯著杜書的背影,趕緊岔開話題,“都自己練習吧。”
於是剩下四個人繼續投入練習。
陸傾安在一旁看他們訓練了好些天了,一直沒碰過槍,心裡癢癢地很,現在看到杜書的位置空了出來,便起身挪過去,站在了原本屬於杜書的位置前,盯著前方的靶子。
她沒有戴防護耳罩,也沒有拿槍,而是抬起自己的右臂,右手的中指、無名指、小指彎曲,隻將拇指和食指伸出來,做出一把手槍的姿勢,瞄準了前方。
砰——
陸傾安做了個口型,模擬槍聲,看起來非常兒戲,但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在那一瞬間,她是真的當自己在開槍。
眼前的畫麵仿佛突然間翻轉,從中國魔都西山的室內訓練靶場,頃刻間變成了美國紐約的射擊俱樂部,她也不是如今這個低調沉默的陸傾安,而是昔日恣意飛揚的小Ann。
三年的熱愛,三年的執著,三年的練習,加
上她無與倫比的天賦,最終成就了一個百發百中、例無虛發的小Ann。
可是,她已經記不清自己有多久沒有摸過槍了。
自從Rosy用不正當手段搶走了屬於她的那個名額之後,為了將她碾壓至塵埃,讓她再也無法東山再起,所有的射擊俱樂部竟然都對她陸傾安禁止開放。
她進不去Tiger,可是連去射擊俱樂部過把癮都做不到。
這一切,無非是因為Rosy家大業大,在紐約有一定的勢力,而她陸傾安,不過是個旅居在美國的中國人而已,就算養父陸正楠在商界有一定的地位,可對上Rosy家族來說,無疑是對上了一個龐然大物。
她走的狼狽,卻一直在等一個卷土重來的機會。
陸傾安不屑用陰謀詭計,在紐約那個地方,她也無法與Rosy相抗衡,所以她要選擇另一個戰隊,能得冠軍的戰隊,在賽場上,在比賽直播裡,當著全世界競技愛好者的麵,光明正大地打敗她的敵人!
“對射擊感興趣?”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將陸傾安從過往的思緒中喚醒。
陸傾安頓時收斂了那差點外泄的情緒,揚起一抹笑容,點了點頭:
“對啊,很感興趣,我覺得很過癮,很帥。”
“那要不要試一試?”
顧庭舟看著她的笑容,下意識地就想滿足她任何願望,既然她感興趣,讓她玩一玩又有何不可?
“可以嗎?”
陸傾安的眼中閃過興奮,心潮澎湃:太好了!終於可以射擊了!
“當然,來,我教你。”顧庭舟說著,便很自然地站在了陸傾安的身後,拿起台子上放著的噪音防護耳機,替她戴上。
陸傾安一懵,很快就明白,顧庭舟把她當成沒碰過槍的小綿羊了。
她很想解釋,可是當耳罩戴上的那一刻,所有的聲音隔絕,她的心也跟著沉寂下來,整個人陷入一種極度的安靜之中。
什麼都聽不見,便什麼都不想說了。
顧庭舟比陸傾安高出許多,她才堪堪到他肩膀而已,他站在她的身後,緊貼著她,用心地教導著握槍
的姿勢。
“右手這樣拿著,食指放這裡,手腕要穩…”顧庭舟也不管陸傾安聽不聽的見,一邊說一邊教著,幫她擺出正確的動作。
隨後,他伸出雙臂,從她的左右肩膀越過去,左手扶著她的左手,右手握著她的右手,兩個人的肌膚緊貼,手臂上傳來的熱度滾燙。
從背影看去,他們好似一對深情相擁的戀人,英俊帥氣的男生,和嬌小可愛的女生,組成一副美好的畫卷。
顧庭舟灼熱的呼吸噴灑在陸傾安的頸邊,有些癢,有些燙,讓她不期然地就紅了臉。
砰地一聲,顧庭舟的食指帶動陸傾安的食指,扣動了扳機,子彈發射出去,打中了前方的靶子,目標精準,正中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