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道：“一定要回答？”
這叫什麼話？
季霄語氣堅決：“一定要回答。”
沈鬱道：“隻答這一個。”
季霄道：“行。”
沈鬱於是道：“我聽說你不見了。”
季霄眨了眨眼。
這話是什麼意思？
沈鬱略做解釋：“魔域裡的魔尊尚且能忽然失去蹤跡,可見其中變故之大。我不放心，故而前去一探究竟。”
“原來是這麼回事兒。”
季霄嘖了一聲：“可惜不是山海九洲的變故，而是地球的變故。”
季霄勾勾嘴角,不懷好意地問：“師兄,萬一你永遠也回不去了該怎麼辦？你的親人朋友,師叔師弟們，喜歡的討厭的,可全都見不到了。”
沈鬱垂眸,沒有說話。
許是月光太過柔和，平日裡那張高冷到仿佛寫了“生人勿近”四個大字的冰塊臉,在這一刻竟顯出幾分……惆悵？
季霄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說錯話，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這算是人家的傷心事吧？
他想了想,清咳一聲,上前拍了拍沈鬱的肩道：“彆難過，還有我呢！怎麼說咱們也當了那麼久的師兄弟,放心好了,我是不會拋棄你的。”
沈鬱抬眸看來。
季霄被盯得莫名有點兒不自在，心道自己果然不適合說安慰人的話，便往前一步拉開彆墅的大門：“彆在外麵站著了,進來吧。總之,未來這十天的吃住就包在我身上了，你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就當是我償還之前兩次欠給你的人情。”
沈鬱嗯了一聲。
兩人一起進入彆墅。
季霄走在前麵帶路：“臥室都在二樓。我住的是主臥,你就睡客房吧，我記得有好幾間。這邊的這一間應該就是——”
嗯？推不動？客臥還有鎖？
這對於季霄來說當然不是難事，也不需要找鑰匙。一縷魔氣從他指尖溢出,鑽入鎖孔，半秒鐘的功夫便將鎖打開了。
季霄輕輕一推。
然後，他便被裡麵的情景震驚住了。
好大一張床，床上擺滿了各種成人玩偶，赤身**的那一種。這還不是關鍵，關鍵是這些玩偶全都是寬肩窄腰的男性，某個部位還製造得十分突出，看起來被人使用過。
再看牆上，也統統都是各色各樣的美男。
打眼望去，整個房間著實給人太大的衝擊震撼。以至於季霄身為堂堂一介魔尊，看見的時候都沒控製住身體一顫。
“我可沒有這種不良愛好！”
季霄連忙開口解釋，他一個人看見這種有辱斯文的東西倒沒什麼，身後跟著的可是個正道楷模。更糟糕的是，房間裡的東西直接讓自己今晚邀請沈鬱的行為變得居心可疑：“這房子是我替人解決了一個案子後得來的報酬，我拿到之後，就隻使用了一部分的空間，壓根沒進過這間客房，這裡的東西都是上一任房主留下來的。至於為什麼沒被清理過，是因為這棟彆墅之前有魔氣作祟，進來的人都會遭殃，所以——”
雖然事實就是這麼個事實，一句假話沒有，但季霄總覺得自己越解釋越顯得可疑，好像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
偏偏又不能不解釋。
“我知道，你不必再說。”
沈鬱的突然開口，讓季霄微微一怔，隨即開始感到欣慰：看來，在師兄眼裡，自己的形象還是沒有那麼荒唐的。
季霄稍稍鬆了口氣，道：“就算收拾乾淨，我估計你也不想住這間房了，那就直接換一間吧！”
他後退兩步，把沈鬱也給一並擠出去，然後啪地一聲關上房門：“辣眼睛辣眼睛，非禮勿視。”
空氣中多少殘留著幾分尷尬。
他刻意地避開了沈鬱的視線，自然也就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眼睛裡一閃而過的情緒。
“這間應該也是客房。”
季霄推開又一間臥室。這次，在推開之前他還特意先放出神識查看，確保不會出現相似的情況。
房間裡乾淨整潔。
儘管如此，季霄還是袖子一甩，桌椅、茶具、床褥、枕頭……所有的東西開始淩空抖動，世上最專業的清潔儀器，也不可能比法術更有效果。
“好了，師兄就住這兒吧，有事喊我。”
季霄說著，離開了這間房，朝著主臥的方向走去。
沈鬱望著季霄的背影，直到被一扇門徹底阻隔。
他也關上臥室的門。
第二日。
天還沒亮，季霄就醒了。
他看了眼時間，才五點多。
沒有睡意，索性直接起床。
出了臥室，看見隔著一道長廊的對門，想到沈鬱睡在裡麵，季霄覺得這實在是件令人感到十分奇妙的事情。
嗯，大概是做夢都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
下了樓，廚房裡有完整的一套廚具，不過冰箱裡沒有任何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