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一方世界的天眷者,得世界本源眷顧,他比所有人都更能感受到世界本源的痛楚。
景浩言沒有父親,母親也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死於野獸之口。
此刻,象征著地球本源的銀龍,竟給他帶來如父親母親一般的親近感。
“先彆碰!”
季霄及時出手,阻止他的行為。
景浩言茫然地偏頭。
季霄道:“沒有多少時間了,隨意觸碰說不定又會引來身後的魔氣暴動。我們先以靈氣試之,看看能否將束縛銀龍的魔氣強行驅散。”
景浩言點頭:“好!”
一人同時出手。
然而,在他們的靈力攻擊到黑色魔鏈之時,銀龍立刻發出了嘶鳴之聲。聲音很低,沒有幾分力氣,聽來卻極為痛苦。
更加糟糕的是,景浩言當即有些站不穩,像是遭受了某種反噬。
季霄攙了他一把:“你……”
景浩言搖頭道:“我沒什麼大礙,這隻是一種警告:隻因我身為被世界意誌選中的天眷者,卻出手傷及世界本源。”
“我能感覺得到,這些魔鏈與地球本源已經幾乎融為一體。它本身的力量雖遠不及地球本源,卻像是病毒一樣,牢牢地附著於本源之內,我們根本沒有辦法清除。”
聽完景浩言說的話,季霄沒有感到很意外。
自己早就猜到了,不是麼?
這就是本源意誌選中自己,讓自己穿越一場的原因。
這就是本源意誌沒有主動“聯係”景浩言這麼個天眷者,卻請求自己前來尋找它的原因。
吞噬魔氣,將這些如病毒般吸附在本源內的魔氣強行吸出來,唯有自己才能辦得到。
季霄道:“這些魔鏈就交給我。”
景浩言聞言一怔。
他回憶起季霄當日在神農架展露出的能耐,明白了對方想要做什麼,道:“我會守住你的背後。”
“那就麻煩你了。”
季霄沒有多說什麼,枯樹枝往前一拋,使其浮於空中,銀龍的身前。
磅礴的魔氣從他體內溢出,身體的每一寸肌膚,皆覆有滾滾魔氣,它們飛快地凝聚、蔓延,經過枯樹枝這件魔氣的加持,化作一道道黑紫色的細密絲線,不斷靠近,進入銀龍的身軀。
至黑至幽的魔鏈,與這些黑紫色的細線很快就攪合到了一起。
同為魔氣,它們的融合,遠比本源之力容易千百倍。
待所有釋放出的黑紫色絲線,全部融合完畢,季霄立刻回收魔力,將它們統統收回自己的體內。
那原本侵入地球本源的魔氣,沒有被束縛,沒有被磋磨,就這麼長驅直入地進入到了季霄的體內。就像是一道有毒的食材,沒有經過任何的毒素處理,便被食客吞食入腹。
這不是季霄第一次強行吞噬魔氣,但這一次強行吞噬的,無論是數量還是強度,都遠遠超過了以往的每一次。
它們在季霄的身體內橫衝直撞。
這些魔氣與季霄本身的魔氣,以季霄的身體內部為戰場,雙方展開了激烈的對抗——
一方想要逃離,想要毀滅這個“監獄”,想要取代這具身體的控製權;另一方則是全力鎮壓,全力封鎖。
季霄的額頭開始滲出汗水。
但,此時他完全不能停下,解決好體內的狀況。
而是必須立刻出手,釋放出與剛才同樣數量的黑紫色絲線,繼續融合銀龍身軀之內另外的魔氣。
隻因早在神農架青禹湖時,季霄就已經證實過一件事:這些能與世界本源融合的魔氣,吞噬的過程中不能停止,否則它們立刻就會複原成最初的狀態。
如此便是白折騰一場,無端消耗自己的力量。
屆時,再想吞噬它們就更難了。
季霄這頭無比艱難。
景浩言遇到的難題也絲毫不小。
隨著季霄開始強行吞噬銀龍體內的魔氣,外麵的魔氣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不計代價地朝兩人所處的位置湧來。
距離銀龍稍遠的地方還好。
最近的這一處,也就是先前兩人聯手爆發才越過的那一步位置,在這種瘋狂地衝擊之下,空間裡那種無形的屏障很快就被打破了。
景浩言回頭一瞥。
季霄正在解救銀龍的關鍵時刻,外力稍加乾擾,他的施法必定會被中斷,很可能就會前功儘棄。
可自己先前不過才能擋下兩股魔氣的進攻,如今卻得同時對抗六股魔氣。
這要怎麼擋得住?
能撐多久是多久!景浩言抱著這樣的心思,毫無保留地釋放體內的本源之力。點點銀光從他體內飛出,夾雜著鮮血,將魔氣阻攔在外。
五秒、十秒、三十秒,景浩言的身體忍不住開始發顫。
就在這時,援兵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