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隻是……”
“好了好了,我知道。”
季霄擺擺手道:“師兄是為我著想。放心好了,剛才大部分的黑霧是在攻擊你,我料定自己就算全不設防,剩下的黑霧也不可能在短時間門內就能要去我的性命,這才沒有理會。要是真遇到足以危及性命的事情,我才不會那麼蠢呢。”
沈鬱輸送的靈力陡然加大幾分。
季霄於是又嘶了一聲,道:“你再這樣,我就不叫你幫忙療傷了!反正這傷又死不了人,我自己也不是不能療傷,就是花費的時間門長點罷了。”
沈鬱沒有說話。
輸送靈力卻是變得小心了。
季霄輕哼一聲,也沒再說話。
山間門的夜本就寂靜,這下子變得更加安靜了。冬日裡沒有什麼蟬鳴與蛙叫,耳邊除了清風,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
此刻,沈鬱神情專注地以靈力為自己療傷。
月光映在對方的麵龐上,光線深深淺淺。本就清冷俊秀的麵容,變得更加奪目,甚至讓人有種錯覺,單單看他那張臉,就可以一直一直看下去,不會覺得乏味無聊。
再看看自己裸露在外的右肩,季霄忽然覺得有些不自在了。
明明他以前從不在意這個。男人嘛,就算互相“坦誠相待”,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怎麼感覺這麼尷尬。
自己如果這時候說要停下來,無故拒絕讓沈鬱繼續為自己療傷,會顯得很奇怪吧?
還是轉移轉移注意力好了。
季霄抬頭望天。
沒有城市的喧囂,頭頂上的那片夜空,漫天繁星,美麗而又浪漫。
鬼使神差地,這一刻,他忽地又想起了沈曉曉說過的:師兄對自己好得不尋常,有很多網友在嗑自己與師兄的CP。
如果師兄真的對自己有意……當然,這種可能性很小很小,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但,假如真是這樣的話,季霄捫心自問:自己會拒絕嗎?
此前,他從未想過與一個男人共度餘生這種事。
可如果對方是沈鬱,對方做的飯那樣好吃,臉這樣賞心悅目……假使定下這樣一個約定:雙方都不娶妻,一直在一塊兒的話。
自己應該是願意的吧?
想到這個,季霄的臉難以自控地開始發燙。
他連忙甩頭,驅散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我了個去!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堂堂魔尊,要是讓人知道了,自己願意與仙尊一起隱退,簡直忒羞恥!
沈鬱察覺到了季霄的不對勁,開口道:“怎麼了?”
仿佛是犯了錯被人抓包,季霄立刻心虛地反駁:“沒,沒怎麼啊!”
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沈鬱又不可能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大大方方就是了,自己這樣,反而才會惹人懷疑。
於是他又多解釋幾句,給自己剛才的可疑行為找補:“我就是突然想到:這麼一個巫者,因為得到了魔族的力量,就能變得這麼強大,我們聯手才能將其殺死。如果魔族多製造這樣的幾個人,豈不是天大的災難。”
“不同位麵之間門的力量傳輸,代價巨大。”
沈鬱對此顯然並沒感到擔憂:“若是能那麼做,對方早就做了,何必隻派一人過來。”
“說得有理。”
季霄點點頭,在對方疑惑的目光中,拉上衣裳,站起身來:“我的傷不要緊了,療傷暫時不急,還是先看看這個死去的家夥吧。”
他先從地上撿起水晶頭骨,裡麵果然蘊含著濃鬱的地球本源之力。
季霄將其收入納物戒中。
他又來到黑袍人身旁,伸手揭下對方麵部的遮掩。
是典型的瑪雅巫者的長相,眉間門有一道黑色魔紋。
以防萬一,季霄先拿出手機,對著死者拍了一張照片。
而後,他正準備對其施展時光追溯之術,沈鬱道:“我來。”
季霄於是讓了位置。
魔族既然給對方傳承了大量的魔力,保不準在對方的記憶裡也遺留了力量。自己在受傷的情況下去探查,確實會有風險。
當沈鬱施展起時光追溯之術時,一股魔霧果然突然湧出。
不過,它攻擊的並非是沈鬱,而是黑袍人的屍體。眨眼間門,整具屍體便化成了一灘血水。
“果然,幸好我先拍了照。”
季霄道:“等天亮了以後,去問問其他巫師有沒有認識的,看看能不能從其他巫師那裡找到一些線索。”
這時,沈鬱道:“坐下。”
季霄麵露疑惑。
沈鬱道:“你的傷還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