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試探(1 / 2)

在某種非常難以言喻的凝視下,蹲在沙發上的狸先生突然一躍而起,翻身跳上了高高的包裹小山,一爪子將抱枕撕開了幾個大口子。

“我覺得它也許更需要一個貓抓板。”寧澤慢慢道。

“……也許吧。”陸卿的語氣中頗有些尷尬。

為了掩飾,陸卿趕緊轉移開了話題:“當然,考慮到你們三位都很可能在蛇靈手上留下過什麼痕跡,為了避開詛咒和魘鎮,必須還要做一些基本的安全措施。”

他彎腰從桌子下麵摸出了三張白紙,一一抖開,卻是用宣紙潦草剪出來的三件馬甲,正麵用朱砂和雞血歪歪扭扭的畫了個笑臉。陸卿的畫工隻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這雪白的宣紙上兩隻血紅的眼睛下麵墨跡流淌,看起來簡直有點先鋒邪典藝術的味道。

柳鎮的臉都歪了——隔著這麼老遠他都能聞到雞血乾涸後的腥氣:“這是什麼?”

“替身符。”陸卿道:“隻要能拿到你們用過的東西,知道你們的名字,妖物就可以在千裡之外下咒。現在材料不齊全,要硬碰硬不太現實。這身衣服可以模擬活人的陽氣,製造出替身的假相,一旦被詛咒攻擊——”

陸卿突然閉上了嘴:他手裡拿著的白紙衣服突然嗤嗤作響,雞血的痕跡上升騰起煙霧。焦黑的痕跡從笑臉的下方迅速蔓延開。

“跳到椅子上去,不要碰地麵!”

他甩手丟開白紙,回身撲到了包裹上——這的確是詛咒被轉移到替身符上的跡象,但來得未免也太快了!現在太陽沒有落山陽氣熾烈,按理說必須得拖到晚上才能施用詛咒,為什麼會這麼迅速?

陸卿反手從包裹下麵抽出了一根焦黑的木條——這是他在機場用來收納雷法的桃木,現在被雷霆淬煉,已經成了克製陰邪的至陽之物。拿到這種東西後都不用再念什麼辟邪咒語了,陸卿反手一棍,正好刺到了煙霧騰騰的白紙上。

這一下如中敗革,白紙騰的一聲燃燒了起來,碧藍的火焰將蒸騰的那點黑煙一口氣吞了個乾淨。而後是半空中旋風一閃而過,隱約能聽到一聲變調的慘叫。

陸卿皺了皺眉:這詛咒未免破解得也過於輕易了,施法的妖物簡直廢物得莫名其妙……不過詛咒被破除後傷害會加倍反噬,難道這玩意兒解決得這麼輕鬆?

還沒等想清楚一個頭緒,椅子上白城就跳了起來:“手術刀,手術刀!”

所有人都轉頭盯住了牆角:為了防止那把刀子再搗亂,他們用膠帶反複裹了幾十層以後封進了鐵盒裡。而現在擺在牆角的鐵盒正在微微晃動,時不時能聽到裡麵哐哐作響。

顯然,這是有東西用了搬運一類的法術,要隔空將手術刀攝走。

但陸卿早就已經在鐵盒上貼好了鎮五嶽符。這玩意兒生效後就等於上麵壓了一座泰山,再厲害地搬運術都是蚍蜉撼樹。手術刀在裡麵晃來晃去咚咚響動,卻連鐵盒上蒙著的紙都震不下來。

可搖晃了一陣徒勞無功,施術者卻仍然在孜孜不倦的拚命召喚,鐵盒上方甚至漸漸淌下了黑色的汁液——這表明對方已經用儘了吃奶的力氣,甚至不惜用鮮血混合陰氣來強行召喚……

但這操作是不是有點太菜了?

陸卿愣了一愣,隨後提著雷擊木走了過去,順手一劍刺下——隨便暴露血液是道術中極大的忌諱,如果陽氣沿著血跡灼燒經脈,基本可以將對手燙成半熟。

果然,火星迸濺之後是一聲淒厲恐怖的尖叫。這一次聲音之高,連縮在桌邊的寧澤等人都忍不住皺眉。哪怕他們對法術七竅隻通了六竅,都能毫不費力的聽懂這尖叫裡的痛苦。

“陸先生,”柳鎮遲疑道:“你——您贏了?”

陸卿仔細地盯著牆麵,雷擊木仍然指著鐵盒。好像過了挺長時間,他才慢慢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陸卿輕聲道:“但我總覺得……我們是不是忽略了什麼?”

他揉捏著眉毛,覺得自己的本能正在頻頻示警,但實在說不清楚有什麼問題。

或坐或站的三個人麵麵相覷,客廳裡陷入了頗為詭異的寂靜。片刻之後,柳鎮的手機忽然滴滴作響——這台手機與屋外剛剛安放的攝像頭直接鏈接,一旦察覺到有東西接近就會示警。柳鎮趕緊摸出來仔細查看,表情隨即鬆弛了下來。

“沒事,七八隻流浪狗而已,估計是附近竄過來的,體型都不大,沒有什麼威脅。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