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校霸(1 / 2)

“……所以這並非邪祟入體?”

“是的。”柳鎮跪坐在地,恭謹鞠躬:“這是寧先生的老毛病,有的時候心理狀態會有比較大的波動,可能和人格上的分裂有關。考慮到一些比較特殊的原因,我們之前確實隱瞞了這個事實——非常抱歉!”

他深深的彎下腰來,露出濺滿的灰塵的後背。

陸卿默然片刻。簡單的心理問題當然不會導致人體陰陽的驟變,更何況寧澤在一瞬間就完成了轉換,前後簡直判若兩人,更顯得匪夷所思。不過這種機密最好不要探索過深,他隻能歎了口氣。

“這也是我的疏忽,沒有注意到寧先生的情況。不過……”

陸卿的目光環視四周,所見之處已經是垃圾遍地木屑橫飛,像是被台風突襲後的慘狀。地板上唯一一塊被收拾出來的淨地上鋪著幸存的沙發墊和床單,上麵趴著周身青腫昏迷不醒的寧澤,兩條無處安放的長腿相當委屈的埋進了一堆棉花裡。

柳鎮瞥了一眼身邊,隨即心領神會:

“請陸先生放心。這次意外都是我們的責任,當然會負責善後,如果您方便的話,明天裝修公司就能到,一切費用和補償都由我們料理。隻是陸先生之前開壇施法,卻因故半途中斷,不知道有沒有什麼影響?”

對方這麼知情識趣,陸卿自然聞弦歌而知雅意,立刻就送上了定心丸。

“請放心。”他緩聲道:“禦五雷訣本來是誅滅邪氣的法術,對人體並無妨礙。隻不過聚集的法力過猛,稍微有一點震蕩罷了。隻是咒術經由法壇不斷擴散,波及到了周圍,雖然已經震懾住了附近的妖邪,但影響可能有那麼一點大……”

柳鎮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飄了那麼一下,掃過了玻璃粉碎之後隻留下空洞地窗戶,以及窗戶外邊倒翻彎折折層扇形層層撲地的斷裂樹乾、公路上那七八道寬達半米的深邃裂縫。

以他的見識,被這一招直接“震懾”的妖邪,大概,也許,應該是永遠沒有反擊的機會了……

不過以柳鎮的體感,雖然自己身處法術的中心,但除了爆響後的耳鳴酸痛之外,確實也沒有什麼異樣。想來——老大應該是沒事的吧?

於是柳鎮再次彎腰,語氣愈發恭謹——沒辦法,如果有人在你麵前炸了一條街加半個樹林,你也會不由自主地恭敬一些,

“陸先生請放心,這種特殊情況下損傷在所難免,怎麼能求全苛責?陸先生仗義援手,我們已經感激不儘,至於其餘地善後,自然是我們全權負責,在所不辭。”

陸卿滿意點頭。雙方的交涉算是告一段落。柳鎮站起後再次鞠了一躬,與白城一齊退出了客廳,預備立刻趕回去料理後續——寧澤的身體暫時不宜挪動,雙方約定好了今天晚上再來接人。

臨出門時,柳鎮握住陸卿的人,再次給了真誠的保證:“請您放心,我們一定把事情辦妥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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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半個小時後,陸卿才知道“辦妥當”是什麼意思——柳鎮的手機緊急發來了一個鏈接,打開之後是本地臨時插播的新聞報道。被專門請來的氣象科學家西裝革履的坐在演播室裡,一本正經的對著鏡頭喋喋不休,講解全球變暖和西北寒流是通過怎麼樣複雜的反應引發了今天下午的極端天氣,其中參雜的術語艱深晦澀橫跨了五六個語種,可以讓任何一個沒有氣象學博士的普通人在十分鐘內昏昏欲睡,並立刻喪失掉對本市異常氣候的一切興趣。

當然,最後專家還提醒了在這種極端天氣下的個人健康問題。比如本台采訪的一名貨車司機就顯然是因為雷電的異常磁場而犯了癔症,居然在鏡頭前痛哭流涕胡言亂語,聲稱自己看到了蜥蜴人。其情緒之亢奮簡直叫人害怕,搞得記者才采訪了一半,就不得不撥打電話將司機送去做心理乾預。

隻是心理乾預熱線的接線員,音色莫名的和白城有些像。

即使長期浸泡在各種不大符合人類三觀的神奇劇情中,這種比還富有魔幻現實主義的情節仍然讓陸卿的腦子嗡嗡作響,深感世界搖搖欲墜。

也許是因為震驚過了那麼一點度,陸卿稍微有那麼一點忽略了周圍的情況。直到肩膀忽然一熱,一隻修長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上臂。

“彆動。”寧澤的熱氣從身後飄來,摩擦得陸卿耳朵發癢:“我隻要用一點力。你的這隻手就得脫臼喔。”

陸卿皺了皺眉:寧澤的體溫高於常人,夏末的午後,身邊多了這麼個熱源,實在有些不適。而且熱氣蒸騰肌膚相觸,之前握手時那種怪異的酥麻感又隱約湧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