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高山滑雪(三十二)(1 / 2)

謝不驚火了。

微博一周漲粉幾十萬, 走在外麵有人看,各種代言也找上了門。

謝不驚拒絕了一切個人代言,他在比賽中拿了不少獎金, 再加上隊裡發的工資, 養謝不凡和奶奶完全綽綽有餘。

他不想出名, 更不想被代言分散注意。

不少品牌方被他拒絕就放棄了,然而也品牌商堅持了下來, 采用曲線救國的方式, 直接和男子高山滑雪隊對接。

謝不驚:“……”

簡直令人無法拒絕。

一個廣告從早上八點一直拍到晚上10點,回宿舍的大巴上, 一個個生龍活虎的隊員全都焉了。

謝不驚閉眼靠在椅背上, 爭分奪秒的在模擬訓練場完成練習任務。

廣告很快就製作播出, 據說效果還不錯。

謝不驚沒有關注太多,隻用自己微博賬號轉了條微博。

又有一些廣告商找上門,謝不驚全都拒絕了。

更令他意外的是,除了廣告代言,竟然有綜藝節目想找他錄製綜藝, 住五星級酒店, 往返頭等艙, 還有高額的通告費。

謝不驚:???

節目組為什麼會以為他會接這種內容?

大約一月後,謝不驚的熱度在網絡上漸漸消退, 夏季來臨, 他也終於能安心訓練了。

這已經是謝不驚參加的第三次夏季集訓。

今年除了傳統的海邊滑水項目外,他們還和越野滑雪隊一起訓練了旱地滑雪。

旱地滑雪, 簡單來講就是在滑雪板上裝輪子,靠著人力雙腿推動前進。

主要練習場所為公路,訓練方式為長距離拉練。

毫不誇張, 真的距離特彆長,第一天直接上手了200km。

他們訓練的地方在京郊的紅井路,因為陡峭崎嶇,落差很大,被稱為“騎行者的天堂”。

但謝不驚隻想說,這完全就是旱地滑雪的地獄。

紅井路最出名的就是它的盤山路,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轉彎幅度還賊大,幾乎不能有一刻分神。

高山滑雪隊第一次上路,就遇到這種高難度路線,第一天集體被拉爆,全軍覆沒。

和滑雪的重力下降不同,旱地滑雪全靠雙腳劃,而且特彆依賴上肢力量提供動力。

比滑雪累多了。

關鍵是還不是隻有下坡和平地,旱地滑雪是有上坡的。

上坡往往爬了一米就要滾回去半米,如此繼續循環往複,簡直就是噩夢。

最後那50km,謝不驚完全是靠著毅力前進。

謝不驚渾身酸軟,越野滑雪隊依舊遊刃有餘,還在安慰他們:“再堅持堅持,勝利離你們不遠了。”

謝不驚:“……”

是他小看了越野滑雪,這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滑下來的。

江雪闊算體力很好的那種,抵達終點後也喘得要命。

其他隊員幾乎是連滾帶爬追了上來,完成任務後直接攤在草地,像是一條半死不活的鹹魚。

訓練結束,高山滑雪隊的人直接在車上就睡著了。

回到酒店,滾下車,爬上床繼續睡。

幾乎有一半的人忘了吃飯洗澡,直到半夜被一股酸味兒臭醒,肚子餓得咕咕叫……

謝不驚和江雪闊躡手躡腳地摸出房間,在走廊遇到了同樣躡手躡腳的陳景、嚴理,結伴下樓,在電梯遇到了同樣下樓覓食的沈淮和秦野。

六目相對,一時間尷尬無語。

“不知道還有沒有吃的。”

“應該有吧。”

“酒店有點偏,不知道還有沒有外賣。”

眾人說著,來到了客廳前台。

謝不驚上前點餐,不料還沒來得及開口,陸時就從旁邊走了出來:“醒了?”

謝不驚一愣,乖巧點了點頭。

其餘幾人也跟著點頭,一副可憐兮兮的表情,仿佛半夜開冰箱偷吃東西被抓包的小孩兒。

陸時:“餓了吧?”

腦袋點得更凶了。

“過來吧,”陸時招了招手,“就知道你們不吃晚飯會餓,給你們留了吃的。”

一雙雙眼睛全都亮了起來。

“太好了!!”

“嗚嗚嗚,教練你是神仙吧?晚上十二點了還在等著我們吃飯!”

“你就是我媽!親媽!!”

“滾,我才不要你們這樣的兒子!”陸時表情很嫌棄,卻忍不住嘴角的笑意。

微波爐熱過的飯菜幾乎和剛出鍋時一樣,很快就被這些惡狼一掃而空。

吃飽飯,洗完澡,繼續睡覺。

早上六點,新的訓練又開始了。

一周後,謝不驚漸漸跟上了越野滑雪隊的速度。

第二周,他和江雪闊已經可以反超了。

對此,越野滑雪教練非常熱情的邀請他們轉項到越野滑雪,當然,被向傳非常無情的拒絕了。

兩人還因此吵了一架,據向傳親口承認,這差點兒破壞他們二十多年的友誼。隨後,越野滑雪教練表示,他和向傳之間根本沒有友誼。

轉眼間,時間來到10月,新一賽季的高山滑雪世界杯再次來臨。

和去年初次參與時的手忙腳亂不同,今年謝不驚已經相當得心應手。

他這次的目的很明確,靠世界杯衝擊世界排名。

因為國際奧委會規定,如果有運動員單項排名進入世界前30名,則可以幫自己國家增加一個額外席位。

謝不驚和江雪闊單項世界排名都進入了前50,今年衝一衝,說不定可以帶更多人去。

當然,隊裡其餘隊員也要繼續比賽,掙得奧運參賽積分。

但是越往前進步越難,進入世界積分前50後,幾乎每天都是神仙打架。

雖然很難,但謝不驚覺得自己還可以更好。

沈淮、秦野則是繼續刷分,參加冬奧會測試賽,終於在11月拿到了冬奧會參賽資格。

年底,陳景、嚴理也取得了冬奧會高山滑雪部分項目參賽資格。

謝不驚趕在奧運計分周期結束前擠進了世界前30,江雪闊比他低了2名,目前排在31。

當事人為此還鬱悶了好久,被謝不驚狠狠嘲笑了。

“你再鬱悶下去,很快又會被後麵的人爆.菊了。”

江雪闊:“爆.菊?”

“就是被後麵的人超過。”謝不驚解釋。

開通微博這一年,謝不驚已經學會了很多網絡流行詞,再也不是當初那個把“社會主義兄弟情”當做單純兄弟情的男人了。

“哦,”江雪闊表情淡淡,“那我也要爆你的菊。”

謝不驚:“…………”

為什麼和自己扯上關係後,這種詞語就變得奇怪起來?

“你來啊,”謝不驚不服輸,“你做得到就來。”

江雪闊很想,但是他確實不行。

至少今年不行了。

因為冬奧會計分周期已經結束,而參加世界杯的選手們也被全體召回,將全力備戰2022冬奧會。

一周後,向傳在會議上宣布了冬奧會參賽名單。

謝不驚、江雪闊取得冬奧會資格,將參加高山滑雪全部小項。”

“沈淮參加回轉、大回轉、超級大回轉、滑降四個項目。”

“秦野參加回轉、大回轉、滑降三個項目。”

“嚴理、陳景分彆參加回轉、大回轉項目。”

“以上6位,就是取得冬奧會參賽資格的全部選手。”

話音落下,掌聲響起,一道道視線朝他們投了過來。有祝福、有羨慕、也有按奈不住的心酸。

向傳:“除此以外,我們還有一個東道國參賽資格,可以再增加一個參賽名額。”

聽到這裡,其餘選手紛紛坐直了身體。

其實直到今天,華國男子冬奧會隊伍都不算龐大,國家隊的加上省隊優秀滑者也隻有幾十個人。

刨除了謝不驚、江雪闊這樣的天才,沈淮、秦野、陳景、嚴理這樣的頭部選手,剩下的選手斷層依舊相當大。

謝不驚印象最深的是今年春末,他和新入隊的隊員一起集訓,甚至還有好幾個人從沒用過滑降板。

即使他們多了一個東道主資格,但真正有資格參加大賽的,其實也就是那麼幾人而已。

自己水平如何大家心裡都有數,幾位成績相當的隊員紛紛屏住呼吸,心跳加速。

是誰?

是誰有資格拿下這個東道主資格?

“盧曉飛。”向傳聲音響起。

角落裡,一個高個子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向傳微笑著說:“歡迎你加入冬奧會隊伍。”

“真的是我?!”盧曉飛猛地跳了起來,興奮得幾乎語無倫次,“謝謝,謝謝教練!謝謝冬奧會!謝謝偉大的祖國舉辦冬奧會給了我東道國參賽資格!我會繼續努力的!”

大家都被他誇張的語氣逗笑了,剛才沉重的氣氛一掃而空。

盧曉飛身旁,一個五官深邃的男人緩緩低下了頭。

他是新疆維吾爾族選手再派爾·阿卜來提。他和黑龍江的盧曉飛同期進隊,成績也相差不大,但最後,教練在他們之間選擇了盧曉飛。

算了,沒什麼好難過的,本來就是他不夠優秀。

再派爾·阿卜來提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打起精神,恭喜隊友順利晉級。

“好了,這就是2022年高山滑雪冬奧會的全部參賽選手。本來應該是這樣,但是……”向傳再次有技巧的停了下來。

江緒林簡直都看不下去了:“教練真的好壞啊,為什麼總喜歡吊人胃口?”

陸時:“你要理解,這大概是他中年危機中為數不多的樂趣了。”

台上,向傳還在吊胃口。

台下,再派爾·阿卜來提低著頭,已經沒有心思聽接下來的內容了。

應該是要講冬奧會的注意事項吧?反正他都去不了,和他也沒什麼關係了。

“但是,”向傳終於不再賣關子,宣布道,“但由於謝不驚世界排名進入了前30,他為我們額外增取到了一個參賽名額,所以我們還可以再去一個人!”

“竟然還有?”隊員紛紛驚呆,仿佛撿了什麼天大的便宜。

確實是大便宜,對他們來說約等於天上掉餡餅。

向傳公布了最後這位幸運兒的名字:“再派爾·阿卜來提。”

大家紛紛轉過頭,然而當事人卻一臉狀況外,仿佛沒聽到一般埋著腦袋。

“再派爾·阿卜來提?”

“啊?”後者仰起頭,“教練您叫我?”

“你沒聽見我剛才的話?”

再派爾·阿卜來提瞪大眼睛,小幅度搖了搖頭。

向傳:“那就不算數了。”

哄堂大笑。

再派爾·阿卜來提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他眨了眨那又濃又密的大睫毛,問:“怎麼了嗎?”

隊友:“教練讓你參加冬奧會。”

再派爾·阿卜來提:“?你逗我?”

“不信你問教練。”

“教練?”再派爾·阿卜來提小心翼翼地抬起頭。

後者微笑著說:“謝不驚滑降進入世界前30,我們可以再多一個參賽名額,而那個名額是你。”

那一瞬間,再派爾·阿卜來提心跳加速,仿佛連大腦都要停止運轉了。

他看向謝不驚,難以置信:“謝哥?謝總?是你讓我去的?”

謝不驚:“你要這麼理解也可以。”

“啊啊啊啊!!”再派爾·阿卜來提再也忍不住,接跳過去給了謝不驚一個熊抱,“你就是我爹!!是我爺爺!!你就是我祖宗!!”

“乖兒子,”謝不驚笑著拍了拍他後背,“比賽時可要好好發揮報答你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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