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中06(2 / 2)

現在手機顯示日期是7月14,臥室凝固住的時間倒帶,便簽成了唯一證明9月25日的證據。

世界上存在咒靈已經夠怪力亂象,沒想到連重生和時間回溯也發生了,對於這種無法解釋的現象,糾結幾分鐘後她暫時放了過去。

打開文檔,瀧穀千秋敲擊鍵盤。

冷靜下來後,仔細回憶幾次死亡,發生其中有些細節已經記不清了,令她記憶最清楚的不是第一次死於溫柔懷抱的摸頭殺,而是五周目死於咒靈那次。

她死的最慘的一次。

在寫下這些的時候,瀧穀千秋冷靜地像一個局外人。這並不代表她不害怕,這些經曆僅僅是躍於指尖對她也是莫大傷害,每一次回想都是痛苦和絕望。

她深吸口氣,臉上一副情緒穩定的樣子,心跳卻在不自覺加快。

瀧穀千秋盯著敲下的最後一行字。

——八周目時間回溯到2007年7月14號,前七次死亡時間不變,都是9月25號。

想不明白。關於為什麼被殺,為什麼重生,又為什麼時間回到七月,她通通一無所知。硬要說起來,夏油傑刻意瞞著咒術界許多事,她對咒術界的事了解很膚淺,進而讓她不能知道夏油傑身上發生了什麼。

她是在初中畢業的假期認識的夏油傑,因為決定升入高中就加入弓道部,所以那一天她獨自一人去買用具。對弓道感興趣的契機是因為看了學姐們的比賽,很帥很酷很優雅,深思熟慮之下決定加入,正巧考入的高中的弓道部非常出名。

興致勃勃買完弓和護具,一個人出來購物的瀧穀千秋陷入沉默。這些東西讓她一個人拿回去有點難為人了。

三月的東京泛起綿薄春意,卷起的風裡裹挾著點滴涼氣,一身淺藍衣裙的黑發少女站在路邊揮手叫來計程車,比她個頭都高的長弓讓少女走路時不太方便,夏油傑就是這時候出現的。

他拎過她手中沉甸甸的護具,輕鬆取過弓包,帶著笑音的低沉音色徐徐入耳,溫柔又可靠。

“我來幫你,是那輛計程車吧。”

瀧穀千秋一時沒反應過來,計程車停在路邊,她沒能及時上去,有一對情侶捷足先登,計程車啟動。

“……沒關係,我們再叫一輛。”

她都要拉下臉吐槽了,身邊比她高出一頭的少年脾氣倒是很好。瀧穀千秋不太開心的抬起臉,轉念想到不能把對彆人的不滿轉嫁到他人之上,更何況還是好心幫她的人。

“謝謝。”

紮著馬尾的少女露出禮貌微笑,抬起臉,碧色眼瞳彎曲明亮,在觸及身旁人視線的一瞬間忘記了呼吸。

比她高出一頭的黑發少年微微垂首,朝她露出一個溫和的,安心的,又溢滿青春活力的笑容,狹長的雙眸笑盈盈的像隻小狐狸。

“我來幫你拿。”

好帥好溫柔,是她喜歡的類型。

瀧穀千秋承認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顏控,可她自己也長得不差,加上家裡有點小錢。收到情書,被人告白時有發生,都快成為生活的一部分了,那些追求者裡不乏有很多模樣帥氣的學霸,但家裡給她下了死命令,戀愛要到高中談,所以即便遇見很喜歡的臉,她都忍痛拒絕了。

現在她初中畢業了!

沒錯,是非常膚淺的一見鐘情。

她和夏油傑當場交換了聯係方式。

巧的是對方對她也抱有好感,升入高中前,她和夏油傑頻繁見麵,夏油傑沒有隱瞞他是咒術師的事實,他用非常淺顯易懂的話術說明了普通人和咒術師的區彆。

——他們處於兩個不同的世界。咒術師的能力與生俱來,普通人被隱藏了能力,其本質都是人類,雖說是兩個不同的世界,但又相互融合。有能力的人保護能力未曾發覺的人,於是區分了咒術師和普通人。

夏油傑把選擇主權動放到她手裡。麵對他的坦誠,瀧穀千秋在吃驚過後,非常好的消化掉他給予的情報,當天就確認了關係。

一切都那麼順其自然,水到渠成,他們的關係越來越親密。

瀧穀千秋擰著眉心,回憶起他們的初見,夏油傑對普通人的看法。

夏油傑認為咒術師保護普通人是天經地義的責任,有能力者保護無能力者,確保人類社會安定。這是他一直以來的理想和信念,所以為了保護她,不願讓她深入了解咒術界。

以夏油傑殺她那時的狀態,完全看的出來對她的嫌惡。問題是夏油傑不是僅僅殺她就足夠了,好幾次她身邊有其他人,都會被無辜牽連進來一塊殺死。

號稱保護普通人的咒術師完全不把人命放在眼裡。

非常確定的是,2006年的夏天發生了一件她不知道的事情,讓夏油傑滋生了嚴重心理疾病,在2007年的九月,夏油傑徹底瘋了。

她將2006年夏天,和2007年九月換了紅色標注起來。關於夏油傑身上發生了什麼,不論她如何旁敲側擊耐心開導,夏油傑半個字都不曾透露,她試圖向他同窗詢問也都失敗了。

這一年多一點的時間裡,他的心理疾病越演越烈,精神狀態看著變好實則越來越糟。

以及。

猴子。

夏油傑殺她時,有這樣稱呼過她。

什麼意思?

瀧穀千秋盯著文檔頁麵,在猴子後麵打了好幾個問號。

這個究竟是什麼意思?

嗎嘍的命也是命。

缺少關鍵性線索,夏油傑也隻這樣稱呼過她,難道是用“猴子”這樣的詞來羞辱她?想到夏油傑美麗的精神狀態,他都是個瘋子了,說出什麼屁話都有可能,那就不要在這個上麵深究。

她速速轉到下個問題——毫無疑問她確確實實是被夏油傑親手殺死八次,她帶著每一次的記憶重生,唯獨在這次發生意外回到了七月。在咖啡屋第一眼看到夏油傑,瀧穀千秋無比確認他想殺她,但時間節點回到了七月,夏油傑也表現出普通的正常。

就好像是她被殺出心理陰影,看七月份還算正常的夏油傑要殺她一樣。

但如果不是呢?

他可是很擅長演戲呢。想想八個周目裡,他有多少次裝得和往常一樣溫柔,想想他第一次對自己抱有殺意時,和她纏綿悱惻裝得多愛她似得。

結果這狗男人就是想自己爽完了不負責任。

笑。

明明那麼想殺她,還和她di的昏天黑地。

鬼使神差間,有個念頭冒了上來:萬一他就是九月的夏油傑怎麼辦!他會不會也有多周目的記憶,和自己一樣經曆了時間回溯,然後鍥而不舍的上門殺她。

思及此,瀧穀千秋忍不住渾身惡寒。

這個猜測沒有正經依據,僅僅靠她第一眼直覺,但她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賭,更不敢去想夏油傑這個瘋子又玩什麼花招。但如果這個猜測僅僅是猜測,她就還可以利用中間兩個月的時間去和夏油傑脫離關係。

瀧穀千秋想得腦袋都快炸了。

缺失的關鍵性線索實在太多,所以一切猜想都是她在腦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她要想辦法脫離夏油傑,活下來。

瀧穀千秋匆匆將自己的想法記在文檔,放在一旁的手機突然響起係統鈴聲。

嚇得全神貫注的少女像隻受驚的貓,差點連滾帶爬掉下床。

來電:五條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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