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也沒留情,但夏油傑回去後可以找家入硝子。瀧穀千秋說了幫他包紮,他才沒用反轉術式,是他想突然試試普通人會用的辦法。
想他自從會了反轉術式後就沒讓自己狼狽過,現在有點後悔了。
瀧穀千秋從購物袋裡拿出碘伏和紗布,看向泄了氣的白發少年,“我來幫你先處理一下。”
她的臉上又恢複了從容平靜,透著一種溫和的清淡。很奇怪,這兩個詞可以組合在一起,夏油傑說過自己女朋友甜甜的,像從蜜罐浸泡出來的天底下最甜的女孩子。那時家入硝子還沒怎麼和瀧穀千秋玩的好,對於他的評價,家入硝子吐槽——她超愛。
瀧穀千秋不是戀愛腦,傑才是——這是她們關係好了之後,家入硝子又對他講的。
五條悟對誰是戀愛腦這事不感興趣,說白了,他對同期的戀愛八卦都不感興趣。就算哪一天夏油傑突然說他和瀧穀千秋分手了,五條悟“哦”一聲也就過去了。
可事實真的如此嗎。
現在已經被牽扯進他們感情問題的五條悟已經無從得知了。
五條悟撐著下巴側著臉看她,棉團沾了碘伏塗抹在手背的感覺涼絲絲的,她托住自己手腕力道輕柔,指腹溫熱滑過掌心,纖細的手指半裹住合攏的五指。
像對待一隻小貓似得小心溫柔,倒和她從容平靜的表情頗為不符。
五條悟看得新奇,畢竟這種表情,是她待在夏油傑身邊時沒有的。
“對不起,如果你回去找硝子,就不會這麼疼了。”
五條悟往下推了推墨鏡,不再藏著心裡話,直言道:“你想要的不就是我能待在你身邊嗎。”
瀧穀千秋上藥的手一頓,旋即明白過來大少爺話裡意思,是他說的太有歧義了,搞的她對他圖謀不軌一樣。
五條悟終於從她平靜從容的臉上看到了幾分驚愕,繼而察覺出她想明白什麼似得重新揚起笑容,連音色也變得甜了一點。
但還是和待在夏油傑身邊的她不一樣。
“也可以這樣說,因為隻有你在我身邊,我才有可能是最安全的。”
為什麼這麼肯定,五條悟不太明白,她好像真的把一切希望都壓在他身上了。
“墨鏡摘了。”她說。
“哦。”五條悟扯住鏡腿扯下來墨鏡,放在桌邊,一雙澄清如藍天延綿的眼瞳定定注視著她,“你這麼信我?”
他用的是疑問句,表述出來的卻是肯定句。瀧穀千秋聽得明白,知道五條悟有一定的自信驕傲在,要不然也不會被夏油傑精神不振的稱呼為最強,那時她就想說了“好友很強不是好事嗎,還是你很在意自己跟不上他的步伐了。”
這句話她這輩子都不會在問出來了,以前阻止她的是夏油傑頹廢,現在阻止她的是夏油傑的癲瘋。
棉團塗抹在嘴角,她的力道很輕,一如她放輕的聲音。
“我已經……沒有辦法了,我想不到還有誰能救我。”
她臉上的笑容悉數隱沒,垂下的眸光灰敗失去光澤,整個人不知為何看不出生的希望,痛苦和絕望席卷而來,像潮水一樣要把她湮滅。探得這種情緒的五條悟覺得此時此刻身體和靈魂是割裂的,就像是他站在岸邊,親眼看著瀧穀千秋被海水淹過頭頂,他的靈魂再向她伸出手,身體卻不曾為營救她挪動哪怕一下。
好絕望啊。
五條悟想。
為什麼她會露出這種絕望痛苦的情緒,她把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