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林初笑著說。
陳淺喝了一口,窩在林初臂彎,眼睛笑的彎彎,“謝謝小姨!”
林初笑著摸了一把陳淺的頭,“過兩天就是你父親母親忌日了。你晚上放學後,小姨開車在學校門口等你。”
“嗯。”陳淺聲音有些悶。
四歲那年她父母就在支教的時候去世了,她那會兒年紀小,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但有印象。隻能依稀地記起母親的懷抱很溫暖,笑容很溫柔,父親的手臂很有力量,一隻手就能將她舉起來。
但印象不深了。其實比回憶,陳淺更怕的是小姨難過。雖然小姨是大人了,但小姨都是被姐姐照顧長大的。小姨和爸爸媽媽相處的時間甚至比她更久。
她看到過很多次,小姨在背後一個人悄悄掉眼淚。
陳淺將牛奶喝完,輕輕抱住了林初,蹭在她懷裡,指著桌上另一杯牛奶岔開話題,“另外一杯是要給姨父的嗎?姨父不喝嗎?”
“不是,”林初無奈地看著陳淺,“這本來是給小矜準備的,但敲了半天門都沒人答應,我就沒送進去。”
陳淺點點頭,覺得有些奇怪,但也說不上來哪裡奇怪,她問:“會不會是哥哥不在家呀?”
林初往外看了一眼,“應該不會吧,小矜懂規矩,而且老周不允許你們小孩子晚上待在外麵的。”
林初這是第一次給周矜送牛奶。畢竟她才剛嫁過來,男孩子嘛,一個人住三樓,她總不能每天晚上都送牛奶,平時八點鐘,都由女傭準時將牛奶送上來。
陳淺點點頭,“周哥哥看起來比較養生,可能是睡著了沒聽見。”
林初被陳淺逗樂了,噗嗤一聲笑出來,“養生?怎麼看出來的?”
陳淺也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來這個詞,想了想,大概是今天在車上看到周矜手臂壓在車上。車窗呈墨色,紫紅色的落日光線從前方擋風玻璃透進來,灑在他白皙的手臂上。
手臂有肌肉,血管微微凸起,看起來很有力量,手臂再往上,指蓋呈極淡的粉色。
陳淺覺得周矜看起來很健康。
她看著小姨,說:“因為書上說,聰明的人,一般都比較注意保護腦細胞的活力。”
“那從聰明的人,你打算什麼時候睡覺?”林初將一空的玻璃杯收拾進托盤裡,笑著看著陳淺,“去洗澡,早些睡。”
陳淺將林初送出門,打量了下她所住的這間客房。觸目是複古的紅木家具,簡約大氣,又不失典雅。剛剛聽姨父說這套房子是周家祖上流傳下來的,難怪看起來現代化氣息沒有那麼濃重。
看了兩眼,陳淺就有些困,去一邊的桌子上,收拾帶過的貼身衣物,打算拿睡衣去衛生間洗澡。
剛找出睡衣,陳淺就發現了不對勁。
今天是周五,有一個兩天的假期。今天是姨父的生日,她來給姨父慶生的同時也來這兒陪小姨兩天。
出門的時候,一共帶了五隻包。一隻書包,四隻小手提包。一隻裝姨父的生日禮物,一隻裝鞋子,一隻裝了裙子和睡衣,一隻裝內衣內褲。
除了裝生日禮物的那隻包,就還有三隻包。而找不到的那隻,就是裝內衣內褲的那隻。
陳淺將離開家,上公交車,坐上姨父的車,以及到周家的經過在腦子裡過了一遍。
確認應該是今天在公交車上,當時人多嘈雜,而小姨的話語又令她有些著急。忙著下車,就遺忘了一隻很小的包。
既然是在公交車上丟的,那應該是能找到的,應該不會有人會拿走女生的內衣內褲吧?就是這個想起來,有些不太好意思。好在外麵罩著針織的手提包麵料,看不清裡麵。
但陳淺覺得,這還是得跟小姨說一下。
陳淺打開房間門,剛出去,就看見周成忠從一樓客廳看完電視回來。
看見陳淺,他腳步微頓,問:“淺淺,怎麼了?”
“我找小姨。”陳淺說。
“她剛上樓,這會兒應該在洗澡。找她什麼事情?”
陳淺說:“姨父,我今天在公交車上丟了一隻包。”
“公交車?你坐的是162路公交車吧?”周成忠掏出手機翻找聯係人,“你不要著急,姨父給你想辦法。”
周成忠問:“包裡麵裝的是什麼?”
陳淺有些尷尬,“......就是衣服。包是一隻淺白色的帆布包。”
周成忠點點頭,很快就打通了電話,說了幾句後,就掛斷了。他說:“公司負責人說,司機將包送到警察局了。你現在著急要嗎?”
陳淺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了,她懂事地搖搖頭,“不著急。”
周成忠說:“那這樣吧。明天一早,我讓司機開車送你去。”
陳淺想著一會兒洗澡的時候,可以順便洗了,拿吹風機吹乾,可以勉強將就一下。
陳淺道完謝,就上樓,回到了臥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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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有個規定,無論前一天忙什麼,六點鐘準時起床。一天之計在於晨,良好的早晨是決定一天效率的關鍵。
而女性需要充足的睡眠滋養皮膚。所以周家這項規定,並不苛求女性。
翌日一早,六點鐘時,周成忠準時下樓,就看到周矜在用清水洗臉。
洗完臉後,父子兩一起坐在餐廳吃早餐。周成忠看了會兒報,看著兒子端正坐立,用完三明治,在喝牛奶。
他問:“今天一天有什麼安排?”
周矜放下牛奶,用紙巾擦手,“上午沒什麼事,下午去球館打球。”
“行啊。”周成忠說,“正好你上午沒事,你去警察局,幫我拿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