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量著周矜的神色,試探地問:“哥哥我應該沒有耽誤你的事情吧?對不起。”
周矜轉過頭,毫不掩飾地打量她。
很好。裝的很像。
“沒,”周矜看著她說,“那我就想知道,你丟了包一點也不著急?還是你把故意把你貼身衣服送我看的?”
陳淺:“......”
“你看到了?”陳淺脫口而出。
周矜沒回避她的眼睛,淡定地說:“是啊。你也說了,是你,拿錯了。除了你是故意想讓我看到以外,我想不到你其他動機。”
他將“故意”這兩個字咬的格外重。
一兩秒的漫長停頓與沉默,擊碎了陳淺僅存的那一點自尊。一種難言的燥熱在空氣裡升騰,隨之而來的,是緩緩爬到少女臉上的紅暈。
“當然不是送給你看的!兩隻包那麼像,真的就是拿錯了!”陳淺腳趾蜷了蜷,腦子飛速運轉,“而且我也不是特彆著急拿包。”
“怎麼說?”
陳淺辯解:“是新的衣服......我還沒穿過。所以我不是故意給你看的,因為沒必要。”
周矜想起那陣木果子露的味道,心裡冷笑,懶得陪她搭台唱戲,“你謊話怎麼張口就來?”
陳淺臉全然紅了,氣急敗壞地說:“......我沒有!”
周矜嗯了一聲,咬重了音節,“你沒有。”
“既然沒有,那行,東西在會所,不在車上,也用不著回去拿了。”周矜轉頭對王亮說,“王叔,直接回周家就行。”
“不行!”陳淺忽然喊出聲,盯著周矜的壓迫感極強的視線,咬著下嘴唇,說,“......還是需要回去一趟的。不然很浪費。”
周矜指間輕點車座,一邊的車窗半開,熱氣從車外吹進來,略過周矜側麵高挺的鼻梁,在陳淺泛紅的耳畔打了個圈。
周矜鼻腔溢出一聲冷笑,“不好意思啊,突然想起來,李文成順手帶回來了。這會兒應該在車內。”
“王叔。”周矜說。
王亮聞言,提起手側白色的針織包,由於沒有受到指示,他也隻是拿起給陳淺看了一眼,隨後就放下了。
“李叔叔!”在王亮即將放下手裡的包的時候,陳淺忽然叫他,“辛苦您保管我的東西了,您將東西給我就好!”
王亮笑了聲,在陳淺期待的眼神中將白色針織包遞了過去,還未送到少女手裡,身後就傳來了少年溫潤的嗓音,“王叔。”
“哎!”王亮遺憾地放下包。
陳淺隱約地明白過來什麼,她用審視的眼神看著學校裡的那個,被人譽為高嶺之花,天子驕子的人。
有些疑惑,但同時,也有些惱怒。
糾結了一會兒,她問:“為什麼不能把我的東西給我?錢我已經還你了。”
“你受傷了,不著急,畢竟在你眼裡,鈔票跟你那些內衣內褲一樣重。鈔票都提的那麼費力了,內衣內褲能拿嗎。你等會兒再拿傷了,那怎麼算。”周矜扯唇說。
陳淺聽出來了這話裡的懷疑,她小聲解釋了當時小姨有事叫她,她委托女傭將包拿上樓的過程。
周矜壓根不信,“那你是怎麼準確地定位我的。”
陳淺說她問了女傭,她就來了圖書館附近,碰巧遇上了他。
碰巧。
周矜掃了她一眼。
陳淺感受到了周矜的不高興,她小心翼翼地問:“哥哥我是耽誤了你的事情了嗎?對不起。但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沒有騙你!真的沒有!”
周矜快煩死她了,隻有麵上能維持良好的教養。
他說:“你今天看到了什麼。”
“啊?”陳淺愣了一下。
“問你看到了什麼。看到什麼說什麼。”
陳淺開始認真回想,“我先是看到了一輛一個很強壯的男人駕駛著一輛巨大的灰色摩托車飛快地往我的方向衝來,然後又看見一輛綠色摩托車提速從另外......”
周矜耐著性子說:“看見了什麼人。”
“摩托車上坐著一個穿著白色整齊套裝的少年,還有一個穿著黑衣服很魁梧的男人......”
周矜說:“還有呢。”
陳淺挪開眼睛,又說:“還看見了一個染著紅頭發的男人,還有幾個服務生站在會所門前。但當時太陽刺眼,我也隻是匆匆看了看,記得不太清了。”
紅頭發的男人是顧成柏。周成忠不許他跟顧成柏來往。陳淺看到了這個,確實比較麻煩。
“有你認識的?”周矜冷不丁問了句。
陳淺想了想,搖頭,“沒有。太陽光線強,看不清臉。但應該沒有。”
周矜看著她,說:“那你記著,今天拿錢的事情不存在。摔倒是因為來圖書館下樓踩空了,知道嗎?”
陳淺不解,但對上周矜泛著冷意的眸子,就什麼都不敢問了,乖巧地點頭。
周矜挪開眼睛,直視前方,“王叔。”
聞言,王亮將白色針織包遞給陳淺,陳淺顧不上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即將針織包接過來,輕輕拉開一道縫,往裡麵瞥了兩眼,隨後果斷地將包拉了起來。
這時候王亮問:“少爺,先開車去附近的醫院嗎?”
周矜轉頭看向陳淺,臉頰上的紅暈褪下,不經色彩渲染,瑩白又純淨,就跟她此時表現出來的乖巧跟懂事一樣。
看她順眼了幾分,周矜就也沒拒絕王亮的請求,嗯了聲。
陳淺等了會兒,聲音小小地問:“我可以借你的電話用一下嗎。我想打電話給小姨,但我手機剛剛就沒電了,太久聯係不上她會擔心我的。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周矜挑眉,“但這車上就我一個人?為什麼就挑我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