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民大聯歡(1 / 2)

忽然,一個急刹車。

隻聽“哎呦”一聲,沈晴沒站穩,差點跌倒,幸好售票員反應迅速,及時拉了她一把,沒發生悲劇。

“姑娘,你沒事吧?咋不抓緊椅背呢?”

腳好像崴到了,沈晴疼得直咧嘴,回懟道:“是司機師傅突然刹車,我才摔倒的,這怎麼能怪我呢?”

蘇鳶擠過人群,來到她身邊問:“傷到哪了?用不用去醫院?”

想到還有演出,怕耽誤正事,沈晴擺了擺手,“我沒大礙,不用去醫院。”

婦女主任也在這時走近他們,皺起眉問:“真的沒事嗎?如果傷到了彆逞強。”

“真沒事,你們放心吧。”

說著,她還動了動受傷的腳踝,以證明自己很健康。

吹了一會兒風,楊曉紅的暈車反應輕很多,便把座位讓給了她。

半個小時後,他們在文化宮站點下車,蘇鳶扶著沈晴慢慢走,問她還疼不疼?

沈晴試著用力走了一小段路,臉上終於恢複笑容,“咦?好像沒那麼疼了。”

其他人聽到這話,全都長舒一口氣。

害怕再出什麼意外,婦女主任趕緊找到一家飯店,花三塊二毛錢買了十六個包子。

每人倆,足夠吃了。

楊曉紅因為暈車,胃口不算好,白著臉坐在一邊,顯得有些憔悴。

蘇鳶又點一碗粥放到她麵前,勸她多少吃一些。

楊曉紅感激一笑,吃了一小口,瞬間胃裡暖洋洋的。

在這家店對麵就是工人文化宮,除了他們,還有很多食客也是來參加演出的。

恰巧,方二丫和戰友也在這裡吃飯,沈晴看到她,氣不打一出來,但以大局為重,沒去招惹她。

反而是婦女主任有心撮合雙方,揮舞著手臂跟她打招呼。

“二丫,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叫作“二丫”,方二丫被氣得夠嗆,假裝沒聽見,懶得搭理他們。

可惜,婦女主任是個直腸子,完全沒看出來,還笑嗬嗬地上前套近乎,“二丫,你沒聽見我叫你嗎?今天表演啥節目啊?”

人已經站在眼前了,再不理會不太像話,方二丫抬起下巴,不見一絲笑模樣。

“節目保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熱臉貼了冷屁股,婦女主任後知後覺意識到對方是在敷衍,根本沒把她當回事。

身為工作幾十年的村乾部,她也是有尊嚴的。於是撂下臉,招呼蘇鳶他們離開。

一絲火/藥味在空氣中流動,方二丫的戰友們麵麵相窺,沒弄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有人見蘇鳶和沈晴長得漂亮,又見他們快要走了,便主動搭訕道:“你們和方柔是朋友?”

“不敢當,我可沒她這種朋友。”

沈晴冷笑一聲,弄得在場的人很尷尬。

方二丫見狀,忍無可忍,惱羞成怒道:“你什麼意思?少在這兒破壞我名聲。”

沈晴無奈攤手,“我隻是實話實說而已,難道咱倆是朋友?”

對方被懟的啞口無言,憋了半天隻能拿她的傷勢做文章。

“心壞的人都沒好下場,怪不得你腳會受傷。這下好了,一個合唱組,啞巴瘸子占全了,好像還有個帶死不活的,我倒要看看你們怎麼出醜!”

沈晴聽了氣得想打人,幸虧有蘇鳶攔著才沒衝動。

被損成是啞巴,蘇鳶很淡定。

如今完成合唱任務,掙20個工分才是最要緊的事,她沒那閒功夫,跟人耍花腔。

不過在臨走前,她還是壞心思地笑了笑,故意說道:“二丫,比起心壞,誰能比過你呢?還記得薑雪嗎?她為什麼總跟著你啊?”

下一秒,方二丫毛孔悚然,臉色跟著刷白,額頭也冒出一層虛汗。她慌張地環顧四周,緩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自己被耍了。

這年頭,沒有鬼!

妖魔鬼怪都是騙人的!

等她再想找蘇鳶時,人已經沒影了。

另一邊,蘇鳶走出飯店,心中多出一個大膽的猜測。

也許當年,薑雪的死並不像表麵那般簡單……

就在她神遊太虛的時候,婦女主任領著大家來到工人文化宮的後台。

表演服裝是自備的,化妝由沈晴負責。因條件有限,除了眉筆和口紅,再無其它化妝品。

換好衣服,沈晴先是給蘇鳶畫。

她肌膚如雪,仿佛吹彈可破。那雙清澈的杏眸,明亮而純粹。

沈晴不由自主地看紅了臉,真心誇讚道:“鳶鳶,我太羨慕你對象了。他能把你追到手,簡直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蘇鳶心虛一笑,沒敢接話,接話就是撒謊。

此時此刻,在青山市汽車站。

傅墨白冷眼看著身前之人,無情拒絕道:“我還有事要做,沒空參加軍民大聯歡,你先回去吧。”

可對方仍然不依不饒,“你初來乍到,要跟上下級打好關係才行,彆太任性,快跟我走吧。”

“不去。”

見他油鹽不進,邱野沉思一瞬,有了主意。

“你不是想見錢副營長嗎?他應該在文化宮看演出。”

傅墨白蹙了一下眉,直視他問:“你怎麼知道他在?”

見有戲,邱野笑嗬嗬地解釋:“我聽說他新處的對象是文工團的姑娘。當初不顧自己35歲的高齡,舔著臉追求人家。今天那姑娘有演出,他肯定要去捧場。”

此人叫錢豐,曾是蘇建國手底下的兵。

想結識他,需要一個契合的時機。傅墨白毫不猶豫地轉身,與前往白雲村的客車擦肩而過。

“走吧,去看看。”

“好嘞!”邱野笑著跟上他,誇自己是個大聰明。

*

距離軍民大聯歡正式開始還有十分鐘。

無論台前還是幕後,都很熱鬨。

蘇鳶他們已準備完畢,坐在距離後台不遠的位置耐心等待。

楊曉紅的臉色漸漸紅潤,整個人緊張得直發抖,其他人想要安慰她,卻也好不到哪裡去。

蘇鳶為每人發了一顆糖,告訴他們可以緩解緊張情緒。

沈晴剝開糖紙吃掉它,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緊張的心情確實有所好轉。

“鳶鳶,你這招兒真管用,謝謝!”

蘇鳶回以微笑,也為自己剝了一顆糖。

這時,有個領導模樣的中年女人朝這邊走來,神色焦急地大聲問:“你們誰會彈鋼琴?如果有會的,請舉下手。”

大家你瞅瞅我,我瞧瞧你,皆是搖頭。

畢竟在這個年代,鋼琴屬於奢飾品,有些人連見都沒見過,剛不用說彈了。

就在她想要放棄,去問彆人時,蘇鳶把沒吃的糖重新包好放回兜裡,再舉起手,“我會一點,但能背下來的曲目不多。”

女人眼前一亮,說出兩個曲目問:“這兩首歌你會彈嗎?”

好巧不巧,其中一首正是他們所要合唱的《洪湖水浪打浪》。

這首歌本來是要鋼琴伴奏的,結果鋼琴師急性闌尾炎去了醫院,現在找唱片改伴奏已經來不及了。

在其殷切的目光中,蘇鳶點頭,“兩首曲子我都會。”

“那熟練度呢?”

蘇鳶敢把話說得太滿,就怕對方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應該算是流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