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運河賊匪
陳操一看箭矢不是射向自己,趕忙扯過張鳳年後退,免得誤傷,果真,這一退,便又有十幾支箭矢破窗而入,黑衣人大驚,趕忙後退,有弓箭的不是官家就是軍隊,大漢知道今晚事情成不了,大喊道:“風緊,扯呼...”
轉頭就跑,陳操大出一口氣,對方跑了,他是絕對不敢追,現在體力不支,便橫刀立馬的坐在船艙正中,等著看來人是誰,免得丟了自己錦衣衛的身份,而張鳳年則抹了抹臉上的血,持刀站在陳操身邊。
船下除了跳水聲外,便響起了激烈的喊殺聲,不時聲音停止,腳步聲響起,陳操目光所及,李婉兒一身勁裝,手中拿著滴血的長劍跑進船艙,見著艙中情況,再看陳操身上的那身緋色的飛魚服已經暗黑,嚇得長劍脫手,急忙跑到陳操身邊:“潑賊,你可是受傷了?”
那關心的模樣真的令人垂憐,但那台詞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不過陳操很欣慰:“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你受傷沒有?”李婉兒接著問道。
“沒有...”陳操轉頭看著身後的李湘道:“湘兒,這就是我給你說的婉兒姑娘...”
李湘帶笑朝著李婉兒行了個禮:“民女李湘見過鐵嶺鄉君...”
李婉兒不好意思的回了個禮:“不敢不敢...”
“大人...”許開先走進船艙行禮道:“屬下來遲,還請大人恕罪,大人可有受傷?”
“來的不遲,”陳操搖頭道:“可有抓到活口?”
“來人,將那賊人帶上來。”許開先站起身吼道。
幾個錦衣衛押著一個黑衣大漢走進來,正是先前那個領頭的,許開先一腳踢在大漢的膝蓋窩,罵道:“混賬東西,活得不耐煩了,居然敢襲擊錦衣衛,跪下唱名...”
陳操將刀扔掉,冷聲問道:“漕幫的幫主此次定然脫不了關係。”
“不關幫主的事...”大漢急聲喊道:“是我自己打定主意要來劫船的,與漕幫無關。”
果真是漕幫的人...
陳操又道:“唱名...”
大漢想了許久,便道:“某家劉三...”
“好一個劉三,”陳操滿意的點點頭,然後看著許開先道:“帶他下去,好生看管,切莫讓他自儘,回南京再慢慢審他...”
劉三以為自己要被審,連怎麼反抗都想好了,哪知道陳操隻問了名字便帶下去,還要去南京慢慢審,這下便失了分寸,大喊道:“陳大人,你們扣押了某家,若是漕幫怪罪下來,漕運停了,你擔待不起...”
陳操最煩被人威脅,自己身後有了魏忠賢做靠山,還怕你個漕幫?於是讓人收拾船艙的屍體,好奇的問道:“老許,你們怎麼來的這麼快?”
許開先看了一眼正在和李湘說話的李婉兒,小聲道:“鄉君在大人離開後就去找了禦史孫可相,他們李家與孫可相關係不錯,那孫可相就帶著鄉君的意思去了宮中,不時就發了諭旨,準其去南京給太祖皇帝祈福三年,”許開先又道:“鄉君一傍晚拿到的諭旨,便收拾行裝帶著家丁先行出發追上來了,家眷都在後麵呢,剛才近的大人船前,聽周遭的船說前麵有水鬼打劫,害怕是大人出事,所以立馬趕來,幸好...”
陳操點點頭,看來李婉兒是真的在乎自己,心中很是滿意,雖然這家夥嘴上說的狠,實際上還是個豆腐心。
“你帶著我的名帖,把今晚發生的事情告訴漕運總督衙門,再知會漕運總兵衙門;然後給天津的指揮使司衙門報信。”陳操將名帖遞給許開先後,便想著和李湘說兩句話,結果李婉兒拉著李湘兩人居然一同進了內艙,絲毫不給陳操機會。
哎...
陳操抵達龍江口時,楊一鵬正在指揮總兵王一清搜查運河兩岸,然後給陳操一個交代,且讓楊一鵬頭大的問題在於抓獲的漕幫人員,也是襲擊陳操的領隊人。
陳操遇襲的事情很快傳到京師,駱思恭得知後命令北鎮撫司嚴查,張問達也通過自己的關係給楊一鵬施壓。
漕幫幫主潘友榮卻是那個最難受的人,被抓的領頭人是自己的幫眾,且被殺的人經證明都是漕幫人員,楊一鵬將潘友榮招到淮安府,一頓訓斥,詢問漕幫是不是在運河上兼職水鬼的事情,並表示此事想要善了還得找正主商談。
於是潘友榮決定親自去一趟南京找一找陳操商量一下。
陳操回到南京,第一件事情就是給許顯純說一些關於魏忠賢給他的話,然後便是去南京兵部報備,有京師兵部及五軍都督府的文書,陳操很快交接,備案之後便去了魏國公府。
徐弘基對於陳操此行很滿意,並且表示讓陳操好好訓練新的南京右衛,給國公府長臉,切莫像張天德之類雲雲...
“南京兵部尚書叫祁伯裕,這位大人來頭不小,是從三邊總製任上退下來的,陛下登基時為南京兵部尚書兼都察院右都禦史管著部院,部院那邊的官都稱呼他為‘祁督堂’...”許開先仔細的給陳操科普著。
陳操最不想進這些部堂大院,但自己也是公乾,守門的軍士前天才見過陳操,見著又來了便笑著行了禮,然後進去通報。
祁伯裕年紀五十多了,因為常年在陝甘邊境做官,有些子軍伍的風範,精神還比較好:“你這家夥前日才來報備,怎麼,還有什麼要緊事情?”
“事情倒是不打緊,”陳操主動給祁伯裕上了茶:“這不陛下賞識給了個南京右衛的指揮使做,那南京右衛原本在西華門的軍校場,但現在小侄的衛所準備弄成全火器部隊,那邊太靠近皇城側,且不好訓練,小侄所以想在大人這邊同意,把南京右衛遷到正陽門外的聚寶山餘脈邊,那邊靠近聚寶山衛,訓練火器也安全。”
祁伯裕與張問達的關係不錯,按照陳操與張問達的關係,自然稱呼祁伯裕一聲叔叔,不過陳操知趣,不會太得意忘形,在祁伯裕麵前還是恭謹的很。
祁伯裕點點頭,然後反應過來道:“對了,老夫現在才想起來,你南京右衛若是全弄成火器部隊,那軍費可不是一般的高,你這家夥可是知道一年的軍費隻有那麼多,你怎麼弄?”
陳操知道這個關節,便道:“大人不必擔心,軍費這一點我與陛下說過,先期朝廷給多少算多少,剩下的小侄從自己家中支取。”
這個是個關節點,朝廷巴不得不用花銀子,但有些人就會想的多,你自己花錢養兵,日後若是搞成遼東李家那種怎麼辦,望著祁伯裕的眼神,陳操也知道他什麼意思,便解釋道:“大人不必多慮,我與陛下說過,三年之後南京右衛成軍出發遼東,遼東事畢,我這個指揮使就卸任了,畢竟錦衣衛才是我的正職不是?”
此話一出,祁伯裕表情就舒暢了,然後道:“可以,不過那邊沒有營房,你們若是想要般過去,還得自己想辦法。”
個老家夥太賊了...
陳操並有說出來,然後笑著拱手:“小侄謝過大人了,日後若是關於某些問題,還請大人通融,對了大人,南京右衛寧波一戰被打殘,基本全軍覆沒,新任軍官任命,等小侄選好之後再給大人上報。”
陳操的事情很多,今天或許辦不完,但重要的事情得先行去辦,出了兵部的大門,陳操走到斜對麵的工部大院前,一身錦衣衛的服裝嚇得那些守門士卒阻攔都不敢動,任由陳操自由進出。
工部主事王公弼,剛剛從京城調任而來,南京工部火器局就由他管理,這個事情找火器局大使肖端還不行,得讓王公弼拿一個文書,這就是官場,確實麻煩。
王公弼為官正直,但是正直歸正直,不代表他不喜歡錢,陳操拿的錢不多,多了這家夥鐵定不敢要,所以準備了銀票五百兩表示心意,好家夥,老頭子從最開始的正義凜然到最後的嘻哈點頭,愣是用最快的速度把公文給陳操寫好,蓋印之後便讓陳操去找肖端。
肖端就好處理了,王公弼官職正六品,陳操給麵子,但這個火器局的大使才從七品的官,陳操進去拿出錦衣衛的官威加上兩百兩銀票,這家夥就跟見了祖宗一樣給陳操行了方便,把火器局的工匠調走一大半給陳操使用。
也難怪肖端客氣,全國的火器基本上出自京師的王恭廠火器局,南京火器局的作用隻是幫助衛所部隊修繕一下出問題的火器,根本沒有油水可撈,肖端這個大使做的毫無生趣,以至於兩百兩銀票可以把這家夥高興半天。
終於,一切事情辦妥之後,陳操拿著兵部、工部的蓋印文書離開,準備開始自己的創業之路。
傍晚時分,陳操剛剛走到家門口,就見著一群人恭恭敬敬的站在他家門口,當中一個中年漢子穿著錦衣華服,光是外表就特彆有錢。
張鳳年因為運河上的表現,被陳操調離錦衣衛,轉職南京右衛破格提拔為親兵百戶,此刻正帶著守衛陳府的軍卒提刀提防著這幫人。
“大人,”張鳳年走下台階,遞上名帖:“這是他們的名帖,來了兩個時辰,動都沒動。”
陳操打開一開,映入眼簾的是‘漕幫幫主潘’五個字樣,後麵就是整個名字與來曆:“潘友榮?”
錦衣漢子拱手:“在下正是潘友榮,見過陳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