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觀海衛為內應,乘坐沙船,從錢塘江駛入西湖,然後由西湖徑直往錢塘門去。”黃淳耀說著指著地圖:“杭州十門,錢塘門、清波門、湧金門為水門,而湧金門不適合沙船行動,清波門又在城南,唯一在城北的隻有錢塘門。”
錢塘門西北兩裡便是錢塘縣,而西湖又在錢塘縣境內,是以若是林國棟的觀海衛能夠成功的打入杭州,不管是拿下錢塘縣還是杭州城,對於陳操來說都能省下一個大·麻煩。
“林國棟的觀海衛乃是我的秘密,”陳操看了看四人:“之所以在白天的會議上沒有提,那也是為了保密,此次打杭州,另外在杭州城內我也有一個舉足輕重的內應。”
王孝傑早就覺得杭州城有古怪,按理說如此守衛森嚴的杭州城陳操也能得到當中的消息,當中肯定有一個大人物。
“杭州參將康率,乃是我的人...”
饒是王孝傑有心理準備,也被陳操一句話驚的深吸一口氣,這也難怪,杭州城不小,而陳操敢以七萬人打杭州,那便是一個膽大的舉動,況且浙江各地還有不少土團與巡檢司,緊挨著的江西和湖廣的都司兵馬也能在一個月內支援,若是沒有內應,他也實在想不通陳操以什麼來打杭州。
“不僅如此,相信此刻的台州參將戚老將軍也應當有了動作才是。”
戚昌國的兒子戚顯宗在陳操軍中,現在戚顯宗就鎮守在上海,而且還有他弟弟的兒子,其侄兒戚顯雲也在上海,作為陳操非常信任的人,戚顯宗雖然沒有在五軍之內做總兵,但地位十足不小。
“隻不過現在尤世威接替了康率做了武林門守將,將其調往了艮山門,更是將其弟尤世祿麾下一萬人放在艮山門,現在艮山門有正兵一萬五千人,青壯三萬,想要打破艮山門,就得用野戰炮來轟。”
陳操說著看了一圈眾人:“這也是我遲遲不願意下達命令的原因,趙信去了上海傳信趕回來到現在援軍出發,至少還要四天時間,不過現在尤世威已經抵達杭州,錢塘縣必須拿下,否則一旦他們部署開來,錢塘縣不好打不說,萬一北邊的南京援軍又來一波,這種消耗戰,便是我有足夠的糧食也敢隨意亂來。”
被陳操這麼一說,好像現在要打杭州還真的有些困難。
“傳令吧,明日開始對錢塘縣發起進攻,把咱們的神武炮全部招呼上去,隻要上海的裝備一到,咱們就對錢塘縣發起總攻。”
..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炮聲震天響,沐啟杉一眾人全部躲在了錢塘縣的縣衙位置,縣衙位於西湖邊,遠遠躲開了錢塘縣北城,若不是炮擊最開始沐啟杉的親兵在城門後被炸毀的牆磚和木塊砸死,沐啟杉也不會跑到錢塘縣衙躲避。
“沐大人,這麼下去,城門遲早被炸毀。”
跟著來躲避的浙江都司都指揮僉事王衝大聲說道:“錢塘縣若是丟失,下官實在是付不起這個責任。”
沐啟杉屬於客軍,還是支援部隊,雖然他現在是錢塘縣的指揮將領,但若是錢塘縣丟失,責任卻全在都指揮僉事王衝的身上。
沐啟杉也覺得在縣衙躲避不是辦法,因為按照一般情況來看,炮擊一旦停止之後便是大部隊的步兵行動,而且叛軍的炮擊力度不小,指不定現在錢塘縣的北城被全部炸塌了也不一定。
錢塘縣的城牆不到四米,雖然都有夯土包磚,可城牆的厚度卻不能和杭州相比,想到這裡,沐啟杉長出一口氣大喊:“快,傳令全軍,準備守城。”
武林門城樓上,尤世威看向了兩裡之外的錢塘縣北門,眉頭已經擰成了一個川字,少有的一個千裡筒內,錢塘縣的北城門現在已經被炸的是麵目全非,夯土層全部裸露在外,連夯土最裡麵的牆基也已經可以隱約的看見。
收起千裡筒,尤世威看著身旁的尤世功:“錢塘縣不出三日定然失守。”
尤世功則看向了連接杭州和錢塘縣的城門洞:“門洞已經派人用磚土封死,並且以石塊作為壁壘,便是用火炮也不能打破;
為兄現在隻是擔心朝廷的援兵若是不能儘快抵達,這杭州守不住。”
左良玉倒是一點也不擔心,便道:“兩位大人安心,便是杭州失守,這責任也隻在杭州或者浙江官員的身上,與咱們這些來支援的客軍可是沒有半點關係。”
尤世威冷冷的看了一眼左良玉,眼神肅殺無比,左良玉見狀頓覺不妙,立刻抱拳:“末將失言,還請大人恕罪。”
震懾了一番左良玉,尤世威才開口道:“調集幾門紅夷炮加在西北角的馬口處,若是叛軍攻城,也能給予錢塘縣一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