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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清本不想讓小環替自己更衣的,畢竟自己之前從沒被人伺候過,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可奈何這些古裝穿起來太過繁瑣,除去綁繩衣帶,還有些他從沒見過的小玩意。
小環抿著嘴,眼角帶笑。
在她看來,少爺完全就是在逞強,過慣了金枝玉葉生活的富家公子哥,哪會懂得自己沐浴更衣?一切不都得靠她們下人伺候。
俄頃。
許清換上一身整潔暖和的襖袍,將披散著的長發束起,來到了院門口。
海總管早就在這裡等的望眼欲穿,見到主仆二人出來,忙跑到許清身前帶路,腳步聲甩的啪啪作響。
“少爺,一會兒到前廳您有什麼說什麼,記得什麼講什麼。”
許清應了聲好。
錯綜複雜的廊廡旁,栽種布置著各類花壇盆景,假山怪石。
不時有溪泉從院內或是橋廊下流過,發出嘩啦啦的叮咚脆響。
許清前世參觀過一些較為出名江南園林,那些園林的規模和精細程度遠不能和今日的許府相提並論。
一想到這些東西在未來的某一天都屬於他,許清的心底就生出了一種不真實感。
“咱家可真大呀。”
“府上光是今年就擴建修繕了三次,這都是托太後……咳咳,少爺您跟著我往這邊來,議事接客的廳堂在前麵。”
自知說錯話的海總管再也不敢多言,領著許清快步走進了前廳內。
這裡以中軸線為基準,對稱擺放著家具,楹聯,匾額,掛屏和書畫。
坐在許家匾額正下方的,是一位滿頭銀發,如覆白霜的老婦人。
老人的著裝華貴,位居主座,應該就是許清的奶奶,府上最為尊貴的老夫人。
主位下首的座椅是空出來的,對麵坐著一名雪膚麗貌,梳著墜馬髻的年輕婦人。
少婦的個頭不高,身段卻極為修長,一襲黛紫色的軟緞裙裳外,套的是一件薄如蟬翼的袖紗羅衫,這使得她那雙纖細筆直的腿部線條在輕紗中若隱若現,給人一種神秘而誘人的感覺。
但讓人吃驚的是,少婦脖頸上所佩戴著的羊脂玉器竟不如她自身肌膚細膩光潔,足以想象其觸感是何等的軟酥滑嫩。
除此之外,這名婦人的五官也是絕美,唯獨臉上透著股倦怠的慵懶之色。
“官人。”
看見許清進來,那名美少婦起了半個身子,躬身稱呼了他一句。
許清愣神片刻,才反應過來。
沒想到這貌美如花的麗人居然也是那幾位少奶奶之一。
他突然間覺得,網上流傳的建安風骨,魏武遺風也不是那麼的不可理喻。
自己從小就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既然都已經占據了前身的這個身體,自然要替對方料理家事,照顧這些可憐的妻小。
“少爺,行禮了。”
許清學著電視劇裡的樣子,拱手。
“奶奶。”
主座上的老夫人眉開眼笑,點了點頭。
“清兒來了……海大富,你說有要事相告,特地喚老身趕來前廳,究竟所為何事呀?”
其實許清失憶的消息早就在府上傳開了,但下人們都不敢在老夫人麵前多嘴。
海大富作為許府總管,自然得把這些事給自家主子交代清楚。
“回老夫人的話,小的沒看好少爺,讓他在自家後院落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