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窺視(1 / 2)

許清的豪言壯語剛說出口,就被查驗請柬的家丁攔在了門外,

“許大少,我家主人舉辦的詩會有規矩,此門隻允許持有請帖的書生才子入內。”

“通融通融,規矩不也是人定的嘛,何必認死理呢?”

頭戴方帽的家丁,頗有些不屑的看著許清。

許大少的惡名流傳在外,城裡人都知道他胸無點墨,經常出沒於花柳之地。

他懂詩嗎?

家丁想到此處,便強忍著怒氣說道:“許大少沒有請柬就快些回府吧,彆耽誤我們這些下人做事。”

……

“東門是何人在生事?”

濮園內的一處拐角,一名麵如冠玉,身穿青袍的男子微皺眉頭,麵色有些不悅。

東門傳來的喧囂聲甚是吵耳,敗壞了他招待賓客的雅興。

“我濮園是江南文人雅士的亨嘉之地,怎麼能出現如此荒唐,有辱斯文的場麵?”

男子身邊的小廝點頭哈腰,忙跑去東門問話。

當他回來的時候,麵上透著三兩分古怪。

“侯爺,小的問清楚了,門外的鬨事者是許家大少許清,他沒有詩會的請柬,還想帶著同來的女眷入場。”

“許清?他前日不是在自家府裡落水失憶了嗎?”

靖東侯的劍眉微動,聲音也有所停頓。

“怎麼這病沒養好,就跑到我濮園詩會上撒野發瘋了?”

靖東侯越想越覺得可疑,這不學無術的紈絝子弟,八成是來詩會上搗亂的。

“侯爺,要小的再叫些人把他轟出去嗎?”

“轟出去吧。”

小廝應聲轉頭,可剛走出去沒兩步,就被靖東侯叫停了步伐。

“等等!”

靖東侯在堆疊如山的禮品中,一眼望到了一封書麵娟秀的名帖。

他在素州主持詩會多年,從沒見過如此工整好看的字體。

“陸晚禾……”

名帖上的字號,驗證了靖東侯心裡的猜測,讓他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

“陸家小姐也來了?”

“回侯爺,許家的三夫人也來了……”

靖東侯的麵色一沉,打斷糾正道:“彆叫許家三夫人,叫陸家小姐。”

“是,侯爺。”

仆從立馬改口,“陸小姐此刻正在西門那兒準備登船,小的給她安排了景色最好的位置。”

“不錯,還算有點眼力勁……不對,那跟在許清身邊的女眷是誰?是他最寵愛的四房?”

靖東侯嗅到了一絲異常。

聽說許府的大少奶奶就被太後召到了京城,眼下的後院就隻剩下了三房陸氏和四房秦氏。

秦氏出身風月場所,喜好結交王公權貴,與許清的性子背道而馳,應該並不會與他外出參加詩會。

“是個生麵孔,與許府打過交道的下人說,好像是他們府上乾雜活的小婢,因為喊人救了許家大少,就被其帶到身邊了。”

靖東侯眉頭舒展,冷聲一笑,“帶著丫鬟來外麵出醜,真有他許大少的風格,看來這失不失憶,對他而言都彆無二致。”

靖東侯的心思微動。

若陸晚禾在船上觀摩詩會的話,那豈不是可以在眾人麵前直視自己與許清的差距?

想到此,他擺了擺手,“想來就讓他來吧,本侯又不是小氣之人。反正在詩會上做不出來詩,丟的是他許家的臉麵。”

“是。”

……

許清擼起袖管,正準備給這門衛科普人權的時候,突然瞥到另一名仆役從內院跑出,對著那守門家仆耳語了幾句。

門衛點頭聽完,就讓開了自己的身位,示意許清可以通行。

“老大,你真厲害!”

朱元德一臉崇拜的說道:“靖東侯的脾氣大得很,鮮少會給人麵子,看來他是打心眼裡的害怕大哥。”

許清看到麵前家丁冷笑的表情,就知道靖東侯這小子沒安好心。

不過眼下能帶著小環參加詩會就行,其他的都不重要。

三人跨進東門,眼前的景象驟然生變。

銀杏樹落葉紛紛,把地麵染成了金黃色。

溪泉怪石,亭台水榭坐落滿庭院的每一處,幾乎達到了一步一景,十步一色的地步。

兩者相配,秋意漸濃。

“我的乖乖,早就聽說濮園裡的景色一絕,如今得見,確實不枉此行呀。”

朱元德左看右看,對眼前如畫般的景觀愛不釋手。

相比之下,許清和小環的表情就有些平淡了。

許府的規模約是濮園的數倍,光是在擴建後的後院裡走一遭,都要花去兩個時辰的功夫。

濮園雖有四季之美,但它與許府的精致相比,仍有著不小的差距。

當然了,坐落於涪江河畔的濮園也有著自己的特點。

例如從北邊出去的院子外,就是一處縱覽全江的觀景台,靖東侯用八卦象數命名為乾台。

其下方修有一座小小的碼頭,是為遊船停靠準備的。

……

詩會舉辦的時間較長,往往會花去滿滿一日的光景。

所以在各類擺置出來的桌台上,都會備有主家準備的點心吃食。

許清和這滿院子裡的青袍儒衫都不認識,走馬觀花的看完園景,就隨便找了個亭子坐下,拿著糕點吃了起來。

“這綠豆糕不錯。”

朱元德咽了口口水,麵色上有些許的遲疑。

“老大,參加濮園詩會的人,都是江南較為出名的才子學士,咱們這樣吃是不是有點不太好?影響形象。”

“形象?”

許清嚼了嚼嘴巴,仰頭用詫異的眼神瞄了朱元德一眼。

他突然記起來,這家夥是來相親的。

“你放心好了,那船上又沒有望遠鏡,你吃多少她們又看不見。還有……在乎這些文人墨客有屁用呀?你又不跟他們處對象。”

“望遠鏡?對象?”

朱元德麵對許清嘴巴裡麵蹦出來新詞,不解其意。

在被許清提醒後,他才大致明白了這兩個詞的含義。

遊船上的名門閨秀難以看清這裡的情況,那他還矜持個什麼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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