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大概在慶幸，自己想去保護的人沒有受傷。
這麼這麼痛的她，居然是慶幸的。
“還有因為，我喜歡悟。”
聲音不大，糯糯的，且相當虛弱，輕到連聲音都像快要消散。
但不論是家入硝子還是五條悟都聽到了。
青年的藍眼仿佛都在顫抖。
知道靈靈的好感度很高是一回事，聽靈靈告白是另一回事。
也許精靈不知道這樣的話說出來意味著什麼，她僅僅在表達自己的感覺。
喜歡。
這句話的衝擊力比五條悟想象的要大，至少此時五條悟握著靈靈的那隻手收緊很多，垂眸看她更多了一分溫和與著急。
像有一片羽毛，在心臟處輕輕撓了下。
“嗯，靈靈，我也喜歡靈靈。”
他說。
靈靈心裡很開心。
因為靈靈，最最喜歡他們說喜歡她，又拚命想讓她去死的樣子啦。
家入硝子專心手上的動作，還是被黏糊糊的兩個給整得差點不會了。
你兩好歹注意一下還有人啊！
“太好了。”
靈靈的眼皮微微耷拉下來，“悟沒有事……靈靈，很開心。”
都疼哭了，還這麼說。
五條悟用另隻手拭去靈靈滾落的淚珠，靈靈的眼前越來越暗，最後在麻藥的作用下睡著了。
“靈靈，靈靈。”
“彆吵，她睡著了。”
家入硝子看了眼五條悟，“沒傷到要害，你跟她什麼關係，情侶？”
“不告訴硝子～”
“嘖。”
以為她很想知道嗎，她隻是想看看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是不是眼睛瞎了！
“輕點啦！”
家入硝子：“？再說你自己來。”
“好啊讓我來吧。”
他自己動手，不是比彆人更放心嗎。
家入硝子：“……”
無語。
五條悟還是沒自己動手，在一旁握緊了靈靈的手，處理傷口的條件不算太好，好在靈靈本身恢複能力也很快，止血止住就可以。
家入硝子弄好後，擦了擦汗，“還要一會才能醒，暫時待在這裡吧。”
“嗯，我還有點事要去處理。”
確定靈靈不會有事，五條悟的精神才放鬆下來，很少這麼緊張過的五條悟難得體驗一次，接下來得去處理一下剛剛的事情，他和靈靈在大庭廣眾之下突然消失，要去處理，那個持刀傷人的人，也要處理。
“靈靈，我馬上回來喔！”
五條悟清楚靈靈聽不見，還是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一旁的家入硝子看不下去了，非常想踹他一腳。
五條悟離開後，家入硝子才算好好打量靈靈，剛剛心思全在救人這裡，這才發現女孩漂亮的過頭了。
“什麼
眼神啊你。”
家入硝子無奈的笑笑，出去後將門帶上。
靈靈眼珠動了動，確定沒有人，也不會有人發現，才睜開眼。
她眼底沒有任何情緒，摸了摸肚子上的傷口。
其實她不僅沒有痛覺，也有部分精靈會的治愈術。
那又怎麼樣呢，她不想用。
靈靈會的能力很多。
精靈最基礎的飛行，部分精靈會的治愈術，其他精靈全都不會的讀取記憶等等。
靈靈大概知道自己的身份，但也不是很確定。
她爬起來，看向窗外。
一般來說，攻略者90％以上的人都有一些特殊能力，普通人很少，要麼就是知道這個世界不普通且知道特殊能力者的存在，很少有純粹的普通人來攻略。
五條悟有很強的力量，這種力量。
讓她想到一個人。
靈靈可以看出每個人的力量來源，有些是異能力，念力……這些都是不同的。
五條悟的力量。
靈靈嘴角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
她非常感興趣。
靈靈看了一會窗外，再次躺到床上。
不需要睡眠，但可以去睡。
靈靈小睡了一會，聽到有腳步聲。
很輕，不太像五條悟的。
那人走到這邊，推開門，靈靈剛好做出揉著眼睛爬起來看向門口的動作。
像剛剛睡醒，格外可愛的小獸。
“悟……”
“啊抱歉……”
黑發的少年推開門，卻呆愣在原地。
陽光在少女身後，穿著不多的少女看過來，驚恐的將被子拉上去。
是個陌生人。
但是……
一眼，他大腦空白，沒有立刻收回目光。
藏在靈靈眼底下的，是更為冰冷的東西。
憂太。
好久不見。
精靈不僅喜愛人類親近人類，習性也和人類很像，對有些第一次總是有著莫名其妙的在意。
乙骨憂太是她誕生後見到的第一個人類。
好像，這十年，他沒有長？
不是的。
不對。
他看上去不認識她。
精靈的記憶會重置，但是人類的記憶不會，所以才會有攻略者會來第二次第三次，協會的人也不會對人類的記憶動手腳，畢竟大多是特殊能力者，協會的人也不敢惹。
那是為什麼呢。
憂太居然，不認識她了啊。
好有意思！
靈靈一時間沒有想到更多，對麵的少年反應過來，開口道：“失禮了，請問家入老師不在這裡嗎？”
“靈靈也不知道。”
少女悅耳的聲音響起，掠過耳朵，讓耳裡也癢起來，這種感覺非常不妙，乙骨憂太稍微上前一步，對麵的少女卻像驚弓之鳥般，雙眸裡滿是
驚慌。
“不，不要過來。”
乙骨憂太隻好停下腳步。
靈靈臉上出現痛苦，牽扯到的傷口讓她臉色發白，她搖搖頭，“你，你不要過來呀。”
“抱歉，我沒有要過來，你沒事吧？”
她看起來受了傷。
好奇怪的孩子，她是誰，以前沒有見過呀。
“靈靈。”
乙骨憂太的身後響起五條悟的聲音，少年見她聽到五條悟聲音後如釋負重且滿眼燦爛的模樣，似乎明白了什麼。
好像不明白也不太行……
五條悟走進來，兩三步走到床邊，靈靈默默的撲到他懷裡，“悟，悟……”
五條悟摸摸靈靈的頭，遮住了少年投來的目光。
靈靈不算太矮，但和五條悟比起來，小小的一隻，五條悟把人塞懷裡，彆人很難再看得到。
“憂太有什麼事嗎？”
“我找家入老師問一點事情。”
“她現在不在，你去找她好了憂太。”
乙骨憂太應了聲。
“打擾了。”
少年得體的頷首，轉身離開。
“靈靈還害怕嗎？”
“不怕了。”靈靈對五條悟笑，“悟在就不怕啦，靈靈一醒看不到悟，有點怕。”
而且有陌生人。
五條悟讀懂了靈靈的意思。
所以她有些害怕。
“好點嗎靈靈，這裡。”
五條悟把靈靈放下來，讓她躺好，掀開靈靈的衣服看向傷口。
紗布被染紅了。
靈靈眼睛一眨，又想哭了。
“疼的，悟。”
五條悟捏捏靈靈的臉，“知道疼啊，那還衝上來。”
“可是，可是那個人，好可怕，會傷害到悟的，靈靈不想悟受傷。”
“我，我答應悟，會保護悟的！”
她很認真。
認真、赤誠、熾烈……
這樣的少女，怎麼拒絕得了。
“笨蛋靈靈。”
“給靈靈道歉，我不是普通人哦，那個人傷害不到我得啦，靈靈，你先試試碰我這裡。”
靈靈歪歪頭，聽話的去觸碰他的手掌心。
“欸，碰，碰不到悟。”
“嗯！”
青年的笑非常自信。
他有自信的資本。
“平時對靈靈關掉了，彆的人碰不到我的哦，所以靈靈不用擔心，下次不可以再這麼做了，明白嗎。”
“明，明白了，原來悟，是超人呀！”
這是什麼形容嘛，五條悟覺得好笑。
少女卻鬆了口氣般感歎，“真是太好啦，悟，悟不會受傷真是太好啦。”
她沒有生氣他隱瞞她害得她受傷，反而和她受傷時一樣慶幸，慶幸他不會因此受傷。
真是……笨蛋靈靈。
明明()，覺得那麼疼……
五條悟拿來工具?()_[(()，輕手輕腳的給靈靈換個藥。
靈靈疼的小臉都皺在一起，鼓著嘴，要哭不哭的。
“這麼可憐，要哭就哭啦。”
“靈靈，不想哭……悟，靈靈好像聽你說，喜歡靈靈的。”
她湊過來，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小心翼翼的問他。
非常近的距離，大概是稍微抬頭，就可以吻到對方的距離。
她在想什麼呢？要一個答案？還是聽他再說一遍。
她會聽出來真心還是假意嗎？
可他真的是假意嗎？
五條悟笑，“什麼？是不是靈靈在做夢？”
聞言，少女表情頓時委屈了不少，可憐的咬下唇，默默移回去，躺好，重重的歎口氣，又歎口氣，像個小朋友一樣，“哦，我知道了。”
“笨蛋靈靈。”
五條悟噗嗤一聲，“騙你得啦，靈靈沒有聽錯。”
“欸！”
少女暗淡下去的眼再次亮起來，突然坐起來，扯到傷口，疼的倒抽一口氣，讓五條悟跟著心裡頭一緊，連忙看剛剛換的藥，還好沒事。
“悟！是，是真的嗎？”
“當然啦～”
說出來也沒什麼，他在攻略她，必須這麼說吧。
而且……
“超級喜歡靈靈！”
靈靈捂住嘴，像偷吃的小貓一樣彎起眼睛，偷笑起來，“嘿嘿嘿……”
隨後被抓包一樣，假裝正經，“咳，我也喜歡悟。”
“超級超級，最最喜歡悟啦！”
靈靈說著，伸手抱住他，她坐在床上，剛好抱住他的腰，額頭抵在他肚子上蹭蹭，五條悟輕拍靈靈的背。
她在撒嬌，是在撒嬌吧，好可愛。
靈靈保持著動作沒有變，就這樣抬起頭看他，見他也在看著自己，不好意思的趕緊縮回來，抱著他的手收緊一些。
五條悟可以感覺到靈靈的動作。
沒有動，給靈靈抱了一會。
靈靈鬆開後問：“悟，我們在哪裡呀？”
“靈靈現在才問，真是什麼都不怕呢。”
靈靈糾正道：“怕的，可是悟在，就不會怕。”
“這裡是學校哦，靈靈知道什麼是學校嗎？”
靈靈搖搖頭，點點頭。
不會教彆人的五條悟教精靈好像開了竅，大概不是教精靈術式之類的問題，隻是普通的日常的東西。
“這個學校裡，居然都是超人。”
“是咒術師。”
“好，超人咒術師。”
五條悟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