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鬆最後還是在辭了甜品店的工作,跟著金佑安住進了孫成安排的公寓樓裡麵。
公寓是兩房一廳,牆麵乾淨整潔,有保潔按時上門打掃,比起破舊的單元樓,強上不知道多少倍,門鎖也是密碼鎖,安有防盜警報裝置,甫一住進來,金佑安和周鬆感覺眼前一亮。
物理意義上的眼前一亮。
住久了連陽光都要付費的地方,搬進寬敞明亮的地方時心情都不一樣了。
周鬆站在陽台上,感受著陽光灑落的熱意,他回頭,看見金佑安叉著腰指揮得孫成以及過來幫忙的新助理二人忙忙碌碌地跟兩隻停不下來的螞蟻一樣上上下下走動,臉上不由自主露出無奈的笑。
“佑安姐,這個箱子裡的東西也要搬進你的房間嗎?”助理小智大喘氣,彎著腰,手裡托著一個不大的紙箱,仰著頭看金佑安。
孫成思來想去,還是給金佑安又配備了個助理,一是為了防止金佑安和周鬆真發生了什麼關係他好及時有個內應,二就是金佑安實在太能折騰了,他怕周鬆一個人搞不定。
小智是孫成同學的弟弟,人勤快老實,年輕大學生要蓋實習證明,孫成乾脆招招手把人給招進來了,給了月薪六千,想著做生不如做熟,因此小智也是知道金佑安的真實性彆以及裡麵一些貓膩的。
所以他對金佑安非常之恭敬,方才進門時就差跪地上請安了。
現在找個工作可不容易,這個薪資還包吃住,對於他來說可是頂頂的好工作了。
混好了以後成為大太監……不是,貼心大助理,年薪百萬那可不是唾手可得。
富人家灑灑水都夠他吃幾年了。
“那個不是我的。”金佑安坐在沙發上,長發用皮筋隨意紮起,露出美麗到近乎鋒銳的五官,未施粉黛,看著卻有極具攻擊性,眼睛一瞥,小智腿就發軟地害怕。
“周鬆!你站在那裡乾什麼?本來就夠黑了,我可不想出門有個黑炭在我旁邊跟著!還不快進來收拾你的破爛!”
小智還沒等到金佑安下一句話,就聽到金佑安喊站在陽台上的人。
對方手裡捧著個東西,小智定睛一看發現是盆多肉。
周鬆這個人,小智也從孫成口裡知道,之前就是金家的一個雇傭工,後麵金家破敗帶著金佑安離開,是個忠心耿耿的打工人。
“這些不是破爛。”周鬆聲音很平和,小智看過去,見到是個模樣清秀端正的青年,乍看平平無奇,細看脾氣挺好。
金佑安哼聲,“是,就是。你要是做飯,這些東西不能再拿出來,難看死了。”
周鬆也沒反駁,走到客廳搬起東西進入廚房,小智左看右看,覺得自己也得跟新同事打好關係,於是看看金佑安,就跟著周鬆走到廚房,恰好看見周鬆把紙箱打開,從裡麵掏出一些碗筷來。
以小智的眼光來看,這些碗筷未免過分樸素和傳統。
老式花紋的瓷碗黑木筷,加上藍花條紋的盤子,雜七雜八的不成套,讓小智立刻夢回了老家自己爺爺奶奶家的碗筷,如果有個不鏽鋼碗就更像了……還真有。
小智目瞪口呆地看著,“小鬆哥,你這?你這些是哪來的啊?”
“買的啊。”周鬆奇怪地看小智。
小智語塞,“我知道是買的,但你這些是在哪裡買的?不說佑安姐不喜歡,是個年輕人都很少喜歡這種款式的吧?你不買點那種簡約風、奶油風?”
周鬆搖頭,“在菜市場旁邊的小店,順路就買了,便宜,而且耐用。我習慣了。”
“家裡用慣了啊?不過也是,我爺爺奶奶也老是喜歡用這個。”小智說。
周鬆笑笑沒回話。
小智扯東扯西又聊了幾句,周鬆都很耐心地應了,惹得小智話說不斷,口水都乾了還意猶未儘,最後還是被孫成拉出去搞衛生才離開。
搬家折騰了一天,到了晚上,孫成和小智離開去跟小智的哥哥一起吃飯,臨走前特地問了金佑安和周鬆,金佑安懶得動,周鬆得陪他,所以兩人都沒去。
晚飯是酒店送來的,以前金佑安經常吃的那一家,色香味俱全,金佑安吃了幾口,卻不知怎麼回事有些吃不下去了。
“換廚子了嗎?難吃。”金佑安放下筷子,表情懨懨。
折騰一天,金佑安精神氣兒少了大半,這會兒吃飯都不合心意,想發脾氣都沒力氣,臉板著,跟朵沒吸收夠營養的花兒似的。
周鬆覺得這些菜味道都挺好的,而且海陸空能吃的動物都在桌上了,從擺盤和菜色來說,都是費了大功夫的。
不過金佑安舌頭刁,上一秒喜歡,下一秒不喜歡也是常事,剛一起住的時候,周鬆一天費大勁兒煮的飯菜,最後金佑安就吃了幾口米飯,還是後麵餓久了,加上周鬆仔細琢磨過他的口味,才把這件事解決掉。
“我給你下一碗麵好不好?”周鬆問金佑安。
金佑安搖頭,“不想吃。”
“做個炒飯?”
“太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