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默認。
見她不作聲,宋柏彥又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固然沒錯,不過現在社會,你們年輕人自己的想法更為重要。”
唐黎下意識回道:“你難道不是年輕人?”
話出口,她才察覺語氣不對。
唐黎稍稍抿唇,宋柏彥卻淡淡一笑,爾後開腔道:“我已經老了,比不得你們這些十幾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很少有人肯承認自己老了。
特彆是在事業前程方麵平步青雲的上位者。
如果真的服老,古代皇帝就不會在晚年紛紛求長生不老藥。
美人遲暮,英雄末路,都是世上最無可奈何的悲哀。
這種悲哀最令人同情也最令人惋惜。
聽著宋柏彥像是自我打趣的回答,唐黎不禁想起上輩子,自己在檀宮外見到他,透過半降的車窗,35歲的男人,兩鬢似已染霜,雖然身體不好,卻不顯病態的虛弱,反而讓他的五官線條越發冷硬。
也是那年,S國的西部地區發生一場嚴重的動亂。
作為國家首腦,宋柏彥就此事在檀宮前發表重要講話。
唐黎還記得當時在電視上看到的報道。
宋柏彥著一身黑色西裝,白色襯衫搭配海藍領帶,當他站在演講台前,記者的閃光燈此起彼伏,高大挺拔的身姿,成熟內斂的氣度,他的西裝左領處,白頭海雕的國徽,舉手投足間儘顯上位者的威嚴和紳士氣度。
兩個月後,西部的動亂就被武力強行鎮壓。
此刻,唐黎卻無法將眼前的男人和那個手段強硬的政治家相提並論。
可能是因為,宋柏彥從未在她麵前表現出不可接近的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