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兩個問號(2 / 2)

“……”這話聽得讓人膽寒心寒。

韓麗臉上的鱗片隨著嘴角的抽動同時輕輕顫動著,她終於知道這個副本最憋屈的地方在哪裡了,和所有副本一樣,玩家互相算計,從一開始害人的心思就沒停止過,但每一次的結局,無一例外是他們在為了某人衝鋒陷陣。

明明一分鐘前還在想著怎麼吃了對方。

被耍怕了,韓麗現在甚至有些懷疑寶物究竟在不

在三樓。

一步之遙,陳緘臉色也不怎麼好。

他們沒有鑰匙,也不知道地點,隻有指望周祁安帶路。原本的計劃是趁著通往寶藏的門一開,合力先圍攻最大的競爭者。

容不得多想,荀富翁以一種無法形容的扭曲姿勢和速度俯衝了過來,他張牙舞爪,語速飛快地重複著騙子一詞,聽上去如同烏七八糟的咒語。

曾經友善度最高的周祁安成了他的第一攻擊目標。

韓麗下意識說:“保護好他!”

話一喊出口,心更涼了。

“我恨你。”韓麗掏出一個高級道具,如是說。

周祁安從大學生背上跳下來,躲在韓天生結實的肩膀後,利用對方的大魚頭擋住自己。保險起見,他沒有用白綾去攻擊荀富翁。

仇恨值已經拉得夠高了,當務之急是儘可能縮小存在感。

“我直接衝過去。”周祁安壓低聲音,終於說出一個大致的寶藏方位:“等我靠近神像時,荀富翁必然會追來,給我爭取一分鐘的時間。”

一分鐘,聽著很短,但和厲鬼硬抗,說是一個世紀都不為過。

韓天生幾乎咬碎一口魚牙:“你最好成功。”

不成功便成仁用在這裡不是虛言,周祁安也不敢有絲毫放鬆,瞅準荀富翁被高級道具攔下的空隙,召喚出白綾鋪地,以減緩地麵血肉的吸附力,他本人則拚命朝神像衝去。

衝刺,搬移爐鼎……所有的動作一氣嗬成,不敢有半點耽誤。

為了節約時間,與其說是搬移,周祁安幾乎是連推帶踹。

巨大的香爐從供桌上摔落,發出通天的巨響。

神像似乎被吵醒了,微微動了下,外麵的漆變濃稠了一些。

周祁安看到了它的眼睛,遠比荀富翁恐怖許多。那雙傳說中該有的慧眼幾乎看不見任何眼白,神像從“微睜”的狀態變大了一些,眼角周圍起了層血霧。

“老媽保佑,千萬彆在這個時候醒來。”

萬一神像碰巧過了休眠期,他哭都來不及。

周祁安一係列的動作引得荀富翁勃然大怒,地麵的血泥凝聚成一雙大手,朝周祁安細頸扼來。

“天生哥,救我。”

這聲哥喊得那叫一個從心。

韓天生:“!”

不救也得救,彆墅裡的蟲子早就被吞噬地差不多,召喚的能力算是暫時廢了,韓天生召喚出道具,一根繩索憑空冒出,牢牢捆綁住血手。

血手畢竟不是荀富翁的本體,被稍微攔了一下,轉而改變方向,朝韓天生而去。

韓天生被血手扇到幾米外,猛吐一口血。

那大手五指成爪,繼續朝周祁安抓去。

背後血腥味道的逼近,讓正在摸索尋找門的周祁安毛骨悚然。

“韓麗姐,救我!”

韓麗:“……閉嘴吧。”

一小簇電流朝血手而去,幫他爭取了幾秒鐘。

“在

哪裡……”周祁安自始至終沒有回頭,忍不住一擰眉,難道被多目蜘蛛騙了?

香爐下方平坦得像是水泥地一樣,根本看不到什麼門。他遲疑一瞬後,索性直接拿出鑰匙,用掌心蓋著在周圍移動。

幾乎病急亂投醫的操作居然起了作用,卡在某個節點時,供台微微凹陷,一道金光忽而迸發。無數銅錢式樣出現在上方,每一個小孔仿佛都在蠕動,其中一個應該是鎖孔。

周祁安笑容尚未來得及徹底綻放,荀富翁的暴喝聲傳來:“原來是你偷了鑰匙!”

氣急攻心下,矮小的身形莫名膨脹了很多。

韓麗:“不好,他在變強!”

幾乎就在韓麗話音落下的刹那,牆上的肉塊不斷脫落。

周祁安正在找東西,很大一部分砸在了他的肩膀,肉塊不但臭味熏天,還夾雜著淡淡的酸味,如同裹著幾十倍強度的胃酸。

雙肩的襯衫腐爛後,強酸很快接觸到下方的嫩肉,燃燒出一個個蜂窩似的創口。周祁安雙臂垂下,強忍住痛楚,繼續在金光中尋找門鎖的位置。

疼痛麻痹了神經,影響胳膊的活動,他眉頭幾乎擰成潔,臉色更是慘白如紙。

周祁安:“陳……”

“彆喊哥。”陳緘快被荀富翁打死了,滿身鮮血同樣狼狽:“哥快被打死了。”

“陳哥,你可以的!”

尼瑪。

你還加油打氣。

牽製住荀富翁可以讓血塊掉落的速度慢一點,可惜這點速度降緩,對於周祁安來說杯水車薪。

周祁安全靠意誌力撐著,金光太過刺眼,大部分時候,他隻能看見台麵上出現類似小銅板的金錢豹花紋。

“大學生。”

正抱頭鼠竄的大學生一驚,不是吧,你連我都不放過。

我能乾什麼?

周祁安:“給我加油打氣。”

陳緘:“……”

大學生:“……”

就在他們以為接下來還有什麼離譜言論時,周祁安疼痛的麵色中忽然夾帶喜色。

“找到了!”

眾人精神一振。

不再靠說話轉移疼痛的注意力,周祁安手滑到中心偏西的位置時,鑰匙後被其中某一個銅板花紋吸住,正好嚴絲合縫地插了進去。

這座供台不設抽屜,垂直向下仿佛澆灌了水泥沉重無比。但在插入鑰匙後,周祁安的手被一股吸力包裹著,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吸收著他的鮮血。

身上的創口也在流血,繼續任由這些肉塊淋在身上,早晚得死。

“韓麗姐……”

“混蛋,你已經叫過我一次了!”說話的同時,韓麗被荀富翁拍飛。

差點忘了,該輪到她哥了。

周祁安緩了口氣,開始喊韓天生:“天生……”

“天你妹!”聲音從地麵傳出,韓天生魚頭都快被荀富翁踩變形:“你個天殺的!”

周祁安挑了下眉

,怪不得險些把他忘了,原來被踩進地裡了。

排火車,周祁安再次叫到火車頭。

“陳緘哥,韓麗姐,大學生……”周祁安額頭全是汗珠,輪流喊了一遍,這是一種無意義地宣泄,隻為了幫自己集中精神不要昏過去。

荀富翁冷笑一聲,直接踩過韓天生的身子,朝供台移動。

他要親手,一點點地撕碎這個玩弄自己信任的騙子。

眼看那張快要畸變的老頭無限靠近自己,周祁安臉色難看。

“怎麼不叫了?”荀富翁笑容擴大的同時一張臉更顯扭曲。

“斯先生……救我!”

荀富翁壓根沒回頭,看他猶如待在的羔羊。

周祁安:“斯……”

“誰在喊我?”

荀富翁一怔,真的在?

他看著周祁安,周祁安比他還驚訝。

兔子人不知何時出現在樓梯間,當看到一眾偏藍紫調的怪物,他微微一怔。

魚頭人身的韓天生就在一米遠的近處,斯先生表情愈發一言難儘。

斯先生的視線轉悠一圈,最後轉移到滿身血跡的妖異青年身上。冰藍色的長發鋪地,完全遮蓋模糊住了麵容,極端的疼痛讓肌肉陷入痙攣狀態,讓他和那個至少外表老實本分的年輕人完全聯係不到一起。

沉默半晌,他問:“你哪位?”

此刻斯先生的心情就像是外邊漫長的黑暗,大兔子耳朵幾乎都要彎成問號,左右耳朵各代表一個疑問。

我的車呢?

我的玩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