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如今整張臉徹底變得陰柔,不仔細看很難辨彆出他和黑長直。
這種特殊的死緩方式,背後必然存在原因。隻要再找到一條線索,他們應該就能知曉金祥大廈的往事。
說完,轉彎處,周祁安咬牙直接朝另一個方向跑去。
穆天白掃了眼手上剛剛周祁安扔來的書本,好像在思考什麼。
對方跑得那條路上另有麻煩,電梯口附近也有危險,背後還有一隻窮凶極惡的怪物,從任何角度看都是死路一條。
泛泛之交罷了,等人垂死之際,自己留在十八層,最後還可以坐收漁翁之利。
但……
發光疏散指示標誌的暗芒下,血紅色的眼睛像是燃著的一點鬼火。似乎想到什麼,穆天白麵上看不出情緒變化,說:“算了,去四層。”
顯然是不準備湊十八層的熱鬨了。
旁邊大學生遲疑一瞬,穆天白語氣冷冽:“不想死的話,就彆回頭。”
大學生:“絕不回頭!”
“……”
遇到危險沒有比誰跑得快,他嚴重懷疑周哥是要拉人下地獄。
腦海中瞬間出現好多張臉,管理員,棒球帽,折紙少年,紅鬥篷……走馬燈似的轉了一圈,不確定目標是哪一個,大學生跑得更快了。
·
另一邊,周祁安就要被
怪物追上。
他冷靜地召喚出白綾,瞄了眼斜側的懸浮植物,似乎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逃生,不知道鐵鏈的承受力有多少,夠不夠借力晃到下一層。
一道紅色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直接打斷了他的思緒。。
赫然是之前不知所蹤的紅鬥篷。
“你可真能忍。()”笑容綻放在女人雪白的皮膚上,到現在都不動用聖器。?[(()”
她握著一柄彎刀,輕笑著說:“讓我猜猜,使用一次,代價不小吧。”
越是逆天的裝備,遊戲限製越大。
紅鬥篷就站在他前方不足十米的位置,背後怪物窮追猛打,所以即便知道來者不善,周祁安也隻能硬著頭皮往前跑。
先前老人用語言發出過命令,證明怪物能聽懂人話,周祁安故意大著嗓音,用驚喜的語氣說:“太好了!你來接應我了!”
紅鬥篷笑容不減,甚至動都沒有動一下。
後方怪物的腐臭味淡了一些,代替氣味的是困獸憤怒的哀嚎。周祁安回過身,呼吸一滯,凶狠的怪物被一男一女用奇妙的大網兜住。
這一男一女,一個是在車上最沒存在感的玩家,另外一個和紅鬥篷同車,兩人同樣麵色冷酷,暫時困住怪物後,安靜站在兩邊。
周祁安眯了眯眼:“他們是你的人?”
服從性很高啊。
紅鬥篷帶著刀走來,不說話的時候,她比棒球帽帶來的壓迫感更強。
周祁安後退一步,但後麵也有人。
“那兩名玩家會這麼快死,恐怕和你脫不了乾係吧。”
在食堂的招募探索,不過是為了掩藏住來這一層的真實用意……奪聖器。
爭奪聖器的事情必然不能讓其他人知曉,隨機抽中玩家來當頂樓規則的探路石,用完就設法抹殺,手段可謂是相當狠辣。
“他們確實挺好用。”
如果不是那兩人走在前麵先觸發了煞靈,她又用技能拖緩了玩家速度,成為煞靈的優先殺戮對象,自己沒這麼容易全身而退。
紅鬥篷說:“十秒鐘,自願交易聖器,我可以讓你活命。”
周祁安:“然後讓你手下殺了我嗎?”
這種文字遊戲也玩。
“八,七……”紅鬥篷直接掐了兩秒計時。
周祁安視線飄忽不定。
知道這是在盤算著鬼主意,紅鬥篷微微搖頭,“在絕對的實力麵前,再多的陰謀詭計都是枉然。”
她用看肉鋪鮮肉的眼神看著周祁安,尋思要從哪地方下手,相信很快會讓對方在求生不得與求死不能間妥協。
周祁安停止後退,張口要說什麼,紅鬥篷沒一句廢話,舉刀朝胳膊砍來。
千鈞一發之際,周祁安低著頭,嘴角居然勾了一下。
過分的鎮靜紅鬥篷高舉屠刀的手稍頓。
不對勁。
為什麼在這張臉上,看不到絲毫恐慌?
周祁安垂著腦袋,
() 聲音也被壓得更低:“其實,我也等這一刻很久了。”
紅鬥篷沒有聽清他的話,隻是那種不妙的感覺還在增加。
周祁安突然抬頭,手掌狠狠一施力,捏碎了早就握在手中的螢石。
【您使用了螢石*1】
【不可言說的品質,不可言說的勇士】
【祝您有一場酣暢淋漓的體驗】
個彆情況下,遊戲會使用尊稱,比如玩家大作死亦或是得到真正寶貴的裝備時。
周祁安屬於前者,他天生是個愉悅的縱火犯,除了火燒莊園,似乎也很喜歡玩火自焚。
幾乎是瞬間,懸浮植物的花盆中一個個血淋淋的怪物破土而出,四肢如壁虎,聞到活人的味道後,全部像外星畸形種般扭曲爬行殺了過來。
紅鬥篷麵色一變。
事先的調查中,周祁安是個新人,一個新人為什麼會有這種災難級品質的道具?!
“意外嗎?開心嗎?”周祁安趁著紅鬥篷驚訝的瞬間,拉開距離,防止被一刀劈了。
他不是慈善家,從開始談合作的時候,便不會讓韓麗無本參與這場買賣。韓麗從親哥手中要來【螢石】,又把它免費轉贈給了周祁安,當做合作的誠意。
這玩意唯一的作用是召喚鬼怪,相當雞肋,除非誰有犧牲精神,願意吸引火力救人,才能勉強派上用途。
望了眼安全通道的方向,周祁安輕笑:“還算聰明。”
自己把線索給了出去,如果穆天白還想留下來占便宜,下場絕不會好,
盆栽裡的血腥畸形種蜂擁而至,數目遠比想象中要多。
嘭!
護欄被撞裂,衝在最前麵的一隻怪物落地後快殘影,直奔獵物而來。
怪物無差彆獵殺。
周祁安用剛剛得到的小錘頭靈敏地朝怪物砸去,自身力量加上錘子超強的重力,短暫將怪物掄飛一小截距離。
紅鬥篷也是一刀將怪物削首。
這些破土而出的玩意對比養在大廈主人身邊的那隻行屍走肉還是弱了些。
但是太多了!
此刻紅鬥篷眼中針一樣鋒利的殺意更多是針對周祁安。
她剛進遊戲就被厲害的人物看中帶在身邊,一手栽培成為協會的二把手,哪裡被這麼‘安排’過。
“想動手?”
紅鬥篷轉身動手前,周祁安不知何時來到她身側,金光迸現,白日裡不算是特彆明顯。
是聖器!
隻有聖器有這種壓迫感。
紅鬥篷眼中下意識閃過貪婪之色。
在她的眸光徹底沸騰前,周祁安靠著聖器,短暫震懾住怪物一瞬,準備借機衝過去。
電梯太遠,懸浮花盆的方向有怪物,現在隻剩一條路線,放著安全告示牌已經停止運營的自動扶梯。
自動扶梯危險係數不會小,但比起夜晚稍微好一點。
周祁安快速在腦海中預演著。
紅鬥篷冷笑一聲,一股紫色的煙霧細蛇一樣纏繞在周祁安腕側。
針對性技能毒素在目標是玩家時,不足麵對怪物時的百分之一。不過這點微末的能量足夠拖垮周祁安一瞬,讓他錯失逃脫良機。
周祁安眼神一冷,反手用聖器貫穿一隻怪物的胸膛。
痛失400cc血!
不過這一擊威力爆炸,成功讓簇擁來的怪物徹底優先選擇紅鬥篷下手。
遠處,至少又有七八隻怪物越過護欄,猩紅色的肉快在它們的劇烈動作中不斷顫動著。
周祁安看準怪物中間的縫隙,他最多再使用聖器一次,並要一口氣不間斷地跑向斜後方的自動扶梯。
這對時機掌握要求非常高。
容不得一點失誤。
“會長……”後方,兩名心腹冷酷的臉色出現了慌亂,這麼多怪物,他們也不是對手,尤其是先前兩人還用網兜住了一個,仇恨值拉得相當高。
其中一人很快發出慘叫,另一人也被包圍。
紅鬥篷顧不上下屬。
她不可避免地受傷了,鬥篷有了裂痕,胳膊上跟著出現了數道深可見骨的爪印,斜目死死盯著周祁安。
“會長,快救我!”
最後一個字音還沒發出來,男人頸部的肉被活生生撕咬。動脈破裂,血液噴濺地到處都是,引去更多的怪物。
機會來了!
周祁安全身肌肉緊繃,做好全力衝刺的準備,麵上卻笑吟吟的。
不知道這一局玩命的遊戲後,誰會先下地獄。
反正自己不虧。紅鬥篷搭上了兩名手下,自身也重傷。
無暇分身阻攔,紅鬥篷怒極反笑道:“我說過,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陰謀詭計都無用,他們死了,你也彆想活。”
她不相信以對方現在身體狀態,能活著走下自動扶梯。
周祁安嘴角勾著:“試試。”
雙方各自處在即將爆發的邊緣,千鈞一發之際,這條血腥的長廊竟又多出一道身影。
一隻反光的高檔皮鞋狠狠踩在怪物的腦袋上,刹那間腐臭的液體四濺,那隻腳的主人隨意一碾,怪物腦漿流了一地。
一個周祁安絕對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
來人長相斯文秀氣,不自然的蒼白膚色讓他的麵容顯得十足陰冷。
兩名手下臨死前瞳孔微微放大,一時間無法分辨出是人是鬼。
上司在玩家驚駭的目光中走向周祁安:
“為什麼加班時間玩消失?”
“聽說死在這裡的人,在外麵也會死。你想騙取工亡補助金對不對?”
“策劃案完成了沒有,我就問你,完、成、沒、有?!”
鬆了鬆規矩的領帶,上司另一隻手輕鬆掐斷了一隻近身怪物的喉嚨,無數血肉組織肉眼可見地不斷從掌心中擠出。
紅鬥篷見狀眼皮不由一跳。
周祁安也是喉頭一動,看著紅鬥篷:“你上一句話是怎麼說的?”
紅鬥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