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850認錯(一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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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淡淡一笑,說道:“我可不敢信金寨主。”

“去歲我在萬壑山穀和建寧寺被人追殺,差點就丟了性命,要不是我運氣好,金寨主這次也用不著派徐師兄過來了。”

肖天這番話說得意味深長,意思是,要是當時他死了,泰初寨那會兒怕是已經被金家寨給拿下了。

“……”徐大堅最怕肖天提這件事了。當初正是他把肖天的行蹤透露給了金寨主,肖天才會遭遇連番刺殺。

莫非肖天早就猜到了是自己?!

不會吧?

若是肖天知道了,他去歲十月平安返回泰初寨後,不是應該要找自己算賬嗎?!當時為什麼反而要放任自己帶走了一批下屬,那不是平白削弱泰初寨的實力嗎?

沒錯,肖天一定不知道的。

徐大堅在心裡對自己說,否則,肖天是不可能放過自己的。

想著,徐大堅神色又自然一些,繼續勸道:“師弟,此一時彼一時。”

“彼時,金寨主當年也是受人挑撥,以為師弟對金家寨心懷不軌,現在金寨主已經將那挑撥之人斬殺。”

“以後,金家寨與泰初寨就如同兄弟,命運一體。若是師弟還有疑慮,金寨主說了,他願意立下字據,以示他的誠意。”

肖天慢慢地摸著自己的下巴,似有沉吟之色。

須臾,他才慢吞吞地說道:“徐師兄,要是金寨主真有誠意,那就讓他自己親自來和我談。”

“就算你我兩家要合作,這得了晉州後,該如何分,總得說說清楚,也免得我白白忙活一場。”

“你說是不是?”

“……”徐大堅瞳孔微縮,眼神閃爍不已。這個他可不敢隨便替金寨主答應。

一陣風猛地刮來,吹得周圍的樹枝劈啪作響,沙塵滾滾而來。

今日的風有些大,陽光十分燦爛,曬得人暖洋洋的。

晉州如此,陰了好幾天的京城也是如此。

端木緋正窩在屋子裡做繡活,繡好了最後一針後,她剪斷線頭,美滋滋地笑了。

“這雙鞋做得可真漂亮!”她自吹自擂道。

一旁的碧蟬與綠蘿彼此互看了一眼,都是忍俊不禁。

說句實話,四姑娘這雙鞋確實做得漂亮,鞋尖繡的飛燕那是栩栩如生,仿佛要從鞋麵上飛出來似的,尖尖的鳥喙還銜了一朵大紅牡丹花。

碧蟬笑眯眯地湊趣道:“四姑娘,大長公主殿下一定會喜歡的。”

端木緋手上的這雙繡花鞋是特意為認親那日而做的。

本來婚後認親時,女方要給男方的親眷做上不少自己繡的物件,比如鞋子、抹額、帕子等等的,但是端木緋不同,大婚後,她就是大盛的皇後了,除了安平以外,也沒人有這福氣收她親手做的繡品。

就在這時,錦瑟挑簾進了次間,走到端木緋身前稟道:“四姑娘,戚先生和鐘先生求見。”

端木緋挑了挑眉,有些意外,隨即就明白了她們倆是為何而來。

“把人領去真趣堂吧。”端木緋吩咐道。

“是,姑娘。”錦瑟匆匆退下。

端木緋略略地整了整衣裝,又在發髻間多加了一支碧玉梅花簪,就帶著碧蟬去內院最前麵的真趣堂見客。

當端木緋抵達真趣堂時,戚氏與鐘鈺已經在裡邊坐下了,丫鬟也給她們上了茶,奉為上賓。

雖然端木緋總愛翹課,加起來也總共沒去過蕙蘭苑多少次,但是她對戚氏還是十分敬重的,笑吟吟地彼此見了禮。

戚氏笑道:“端木四姑娘,好些日子不見,你近日可好?”

碧蟬努力地憋著笑,總覺得戚先生言外之意是說姑娘又很久沒去女學了。

端木緋可沒想那麼多,笑眯眯地說道:“多謝戚先生關心,您瞧,我還養得胖了一圈呢。”

戚氏被小丫頭逗笑,“我近來畫了好幾幅春景圖,姑娘哪日得空來蕙蘭苑,幫我點評幾句。”

說到話,端木緋眼睛一亮,“戚先生,我最近剛畫了一幅牡丹圖,先生可要一賞?”

戚氏本以為小丫頭最近忙著準備大婚的事,怕是沒功夫畫畫了,意外地揚了揚眉,頷首應下。

也不用端木緋吩咐,錦瑟就很有眼色地退出了真趣堂,回湛清院去取畫。

兩人說話的同時,鐘鈺時不時地看著戚氏,神情間有些急切。

戚氏輕歎了一聲,立即進入了正題:“端木四姑娘,我與鐘鈺今日冒昧來訪,其實是想打聽一下付姑娘的事。”

戚氏的神情有些複雜。她也是沒旁人可以托了,才想到了端木緋。

其實她們前幾天就知道付家全家都被拿下,還下了獄,也包括了付盈萱。

當時,鐘鈺就急了。

她心急如焚地到處亂打聽,隻打聽到付盈萱參與了楊家的謀逆案,連累了全家。

但到底是什麼事,鐘鈺就不知道了。

戚氏看鐘鈺像沒頭蒼蠅一樣亂撞,趕緊阻止了她。

公主府的牡丹宴後,楊家謀逆案在京城中掀起了一片軒然大波,付家、封家等好幾戶人家都被牽連到謀逆案中,弄得京中人心惶惶,局勢正亂著。

付家牽扯到了謀逆案,那可是禍及九族的大罪,非同小可。

戚氏與鐘鈺幾十年的交情了,生怕鐘鈺為了付盈萱這個徒弟把她自己都折進去,勸了她好幾回,可是鐘鈺就是放不下付盈萱。

所以,戚氏就主動提出她來找端木緋問問情況。

本來,戚氏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的,但是鐘鈺非要跟來,說她一個人等著也難心安。

戚氏也是能夠理解鐘鈺的。

鐘鈺一生寄情於琴,她心裡隻有琴和幾個徒弟,性子單純執著,就和曾經的戚氏一樣,曾經戚氏把章若菱視作親女疼寵有加,恨不得把所有的母愛都投諸在她身上。

鐘鈺把付盈萱視若親女,現在付盈萱出了事,要讓鐘鈺不管不問,也不可能。

這一點,端木緋也知道。

“還請姑娘告知!”鐘鈺一臉懇切地看著端木緋,目光灼灼。

鐘鈺是真急了。

她看著憔悴了不少,人也瘦了一大圈,從她眼窩處的青影可見,她這些天怕是都沒睡上一個好覺,一直在為付盈萱的事操心、奔走。

“戚先生,鐘先生,楊旭堯意圖謀逆,罪無可恕,而付盈萱是從犯,罪證確鑿,付家是受其所累。”端木緋就直說了。

雖然她與鐘鈺處得不算好,鐘鈺看她總帶著幾分不以為然,不過,端木緋並不在意,她又不是金元寶,哪裡能讓人人都喜歡她。

人與人能否處得好,要看緣分。

但鐘鈺不是什麼壞人,所以,端木緋對她也是耐得下心來的。

果然。對於端木緋的回答,戚氏並不意外。她也早猜到了付盈萱的事怕是無轉圜餘地了,今天跑這一趟說到底是為了讓鐘鈺死心。

鐘鈺對付盈萱掏心掏肺,彆無所求,可惜付盈萱不值得鐘鈺這般付出。

“從犯?端木四姑娘,盈萱她到底做了什麼?”鐘鈺瞳孔微縮,臉色白了三分。

她不敢置信地喃喃道:“不會的。盈萱不會這麼做的,她是個好孩子。是不是哪裡弄錯了?”她神色茫然,似是在自語著。

在鐘鈺的心目中,付盈萱始終是當初那個才九歲的小姑娘,天真無邪,懷著對琴的滿腔熱情。

彼時,小姑娘跪在自己跟前,對著自己恭敬地三跪九叩,一臉赤誠地對自己說:“先生,我會好好學琴的,就算不能青出於藍,也絕不會辱沒了先生!”

她在自己門下學琴時,也的確是如此做的。

她是幾個徒弟中年齡最小,也是最出色、最勤奮的一個,至少得了自己七八分的造詣。她還年輕,等她到了自己這個年紀,更是前途無量。

鐘鈺一直對付盈萱寄予了厚望。

端木緋沒有再解釋,正色地問道:“鐘先生,你覺得付盈萱如何?”

鐘鈺不解地看著端木緋。

端木緋與鐘鈺四目對視,黑白分明的眼睛恍如一麵清澈的鏡子般。

她再問道:“鐘先生,你捫心自問,你真的沒有發現付盈萱的不對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