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最理想的狀態。
程晚略一遲疑,回想了一下之前網上百度的相親100問,也拋出一個話題,“不知道裕先生對另一半的要求是什麼?”
書頁翻動的聲音沙沙嚷嚷,
沒素質的周北洛在一邊把報紙揉出巨響。
程晚煩悶地轉頭,皺眉對上男生故意找事的黑眸。
視線交錯,一秒,兩秒。
她用眼神罵過周北洛又轉過身來。
裕遲風沒想到她不聊現實層麵,反而先是問理想型,男人罕見地露出一個真誠的笑,目光流轉道,“我喜歡漂亮的,身材好的。”
“程小姐很符合。”
程晚微愣,忽然想起裕遲風在微信上說要保存她的全身照當屏保的那件事,她憑空生出不自在的感覺,細眉微微蹙出弧度。
“但是性格方麵——”
“我們兩家的家境相仿,聯姻之後生意方麵也能互惠互利,我不是不求上進的男人,這點你可以放心。”
“…我也沒有惡習。”
程晚沉默了會才接上他的話。
“您好,咖啡需要放糖嗎?”
氣氛被憑空打破,應侍生抬著托盤,彎腰麵帶笑容地詢問二人。
程晚:“不需要謝謝。”
裕遲風淡笑:“一顆,麻煩開下發票。”
呼嘯的北風匆忙刮過,趁著應侍生往咖啡杯中加糖的空隙,程晚抬頭放了會空,她突然覺得她的相親流程和剛才刮過的風差不多,一樣急,沒有重點。
父母從小的教育,培養的興趣愛好,愛看的電影,喜歡的口味,童年經曆都沒有被問及,對方隻是看了她一眼,然後憑借外在就將她順利分門彆類。
可談和無後續。
她屬於可談的那方。
但他們分明還隻是陌生人。
相親都這樣麼,婚前靈魂可以不交流,但婚後身.體得交流。
李女士那邊不看她戀愛結婚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程晚隱約能看見一個岌岌可危的未來,是屬於她的。
……這仗有點難打,她得重新調整一下戰略。
應侍生已經離開,程晚目光回轉到光潔的馬克杯口。她有一搭沒一搭地聽著裕遲風講他在凶險的資本市場中大浪淘沙的“英雄事跡”,腦回路卻時不時跑偏到十萬八千裡,試圖再去找尋一條生路。
十分鐘後,對麵男人的手機鈴聲響起。
裕遲風點開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聯係人信息,剛準備忽略,就聽見不遠處的一聲喚。
“裕遲風。”
聲音很禦。
程晚回頭看到一位踩著亮色高跟鞋,穿著輕奢小香風的年輕女人,她緩緩走來的路途中,視線還故意和她碰撞多次。
相互打量。
……不是吧。
程晚默默把桌麵滾熱的咖啡杯握緊,生怕遇上什麼渣男謊稱單身出來相親,正室怒潑小三咖啡的狗血戲碼。
下意識地,她回頭看了眼周北洛。
男生半撐臉好整以暇,耳朵高高豎起,靜等八卦。
好一個隔岸觀火。
程晚隱隱萌生出趁著禦姐沒來,趕緊踢凳子逃到隔壁桌的想法。
“裕遲風。”
陌生女人又喚一聲。
裕遲風終於坐立不安起來,男人表情苦楚,對上程晚的視線有些難以啟齒,“不好意思程小姐,其實我今天安排了兩個相親,這個約的是十一點十分,但她好像提前到了。”
程晚心想不被潑咖啡就行,她自顧自挎包站起身來。
“那就再見,裕先生。”
“再見。”
如釋重負。
離開後的空氣都是新鮮的,側過擺放整齊的桌椅邁下台階,程晚回憶起剛才的二十多分鐘頓覺人生漫長。
她腳步邁出去兩秒,剛準備打車離開,忽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
被當猴看了半天,她很不爽。
已經下定決心不靠周北洛,去走和其他男人相親這條路,程晚膽子膨脹到之前的十倍,她再無顧忌,踩著溫暖的棕色雪地靴當即掉頭。
掠過布滿綠植藤曼裝點的外展區,程晚站定,頗有幾分氣勢地屈著手指輕叩在他桌麵。
篤篤兩聲。
“點評一下?”
她居高臨下道。
周北洛耷拉著眼皮,起身隨手把杯盞下壓的名片掃進垃圾桶:
“一般。”
“聽睡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