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2 / 2)

地考察一家麵料廠,小縣城,沒有什麼大酒店,隻有一家號稱白鷺山莊的賓館,白鷺沒看見,邊上山倒是有一座。

這種賓館,沒有健身房,她索性早起爬山去。春日裡,桃花,杏花,梨花,開遍了山頭。她循著花而去,前麵一棵梨樹,枝條遒勁,冠蓋亭亭,枝條上開遍了梨花,走到梨花樹下,才看到樹下雜草荊棘之內,隱藏著一個墳頭,一塊有些年頭的花崗岩墓碑樹在那裡,把她嚇了一跳,一陣風吹過,白色的花瓣如雪飄落,祛除了陰森之感。

低頭看去墓碑上,一張黑白照片,看上去非常年輕,下麵是一串字跡“故男周誌之墓”看生卒年,不過二十三歲,竟然是父母給兒子所立的碑。想來父母老去,這個年紀又無後代,所以沒有人來給他掃墓吧?

不知是否打擾墓主人的安息,她對著墓碑鞠躬之後離開,下山途中,看見山上散落的墳頭,飄搖著一串串白色的紙錢,恍然這是清明時節,家家戶戶都在掃墓,梨花樹下的那座荒墳太過於淒涼。

把工作內容辦完,即將離開之際,看見城裡有家花店,鬼使神差地進去買了一束白色的百合花,再次走上了半山,將鮮花放在那座荒墳的墓碑前。

那日離開之後,興許是她的腦洞太大,居然做起了夢來,在夢裡編織了這個荒墳主人的故事來。

這個周誌剛剛退伍,因為救幾個落水的孩子而死,他還有一個戀人,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他犧牲之後,他的戀人痛不欲生,沒想到她還懷了孩子。那個姑娘不顧她家人的勸阻,執意要生下孩子,偏偏命運開了玩笑,居然遇到難產,子宮大出血,九十年代初,產婦死亡率很低很低了吧?

那位姑娘死了,她的家人不要這個孩子,給周家送了過來,周誌的爸養起了這個孫子。

周誌的父親在還好,那個嬰兒還有人照顧,沒想到三年之後,周誌的父親生了肝癌,一場大病之後也走了。

把這個孫子留給了自己的老婆,這個老太太不是周誌的親媽,而是寡婦帶著一雙兒女改嫁過來和周誌的父親重組了家庭,而自己在夢裡的角色居然是這個寡婦老太太的拖油瓶女兒,跟自己同名同姓叫陳穎。好吧

!那不是自己做夢嗎?

這一家人當這個孩子是累贅,隔三差五罵已經亡故的那對戀人,稍有不順心就拿孩子出氣。她這個夢是套著灰姑娘的劇本來的嗎?所以她是灰小孩的惡毒繼姑姑。這做夢還邏輯杠杠的,陳穎不得不佩服自己。

她的第一個夢境,是她夢裡的哥哥陳凱,喝了酒,拿著小竹梢在抽那個連話都說不清楚的小家夥,那孩子一雙大眼睛,眼淚汪汪的,好像是一場沒有聲音的黑白影片的片段,讓她心疼地緊。

沒有任何的猶豫,撲過去推開了那個王八蛋,護住了孩子:“多多,彆怕!姑姑在!”

她要做灰小弟的仙女教母。反手抽走了陳凱手裡的小竹梢,把他抽地嗷嗷叫,滿院子逃。

打完她抱起了瘦弱的小多多,回到房間裡,翻開孩子的衣衫,沒有幾兩肉的小小的軀體上,全是青青紫紫色的傷。

她把那個孩子帶在身邊,從早到晚,就連裡麵去那個什麼村辦製衣廠上工也帶著他,小家夥累了,讓他躺在布料堆裡,中午吃飯,她從自己的飯盒裡撥拉飯塊進他的不鏽鋼小碗裡,給他仔細地剔出魚骨頭,把魚肉放在他的碗上。

“多多,要吃很多很多,才能壯壯的!”

小家夥烏黑的一雙眼看著她,一口一口把飯塞進嘴裡。

晚上,帶著孩子進自己的房間,摟在自己身邊一起睡覺。那次夢境,她差點以為自己是穿越了,等到多多身上傷褪了下去,夢裡她和孩子在床上講完小紅帽的故事,剛剛閉上眼睛睡著。

沒想到她居然醒了過來,醒過來才發現,夢裡已經大半個月了,而實際上不過才過了一個晚上,她還是那個在法國的讀書的陳穎。

不過,夢裡的孩子卻好像在她心裡生了根,白天的時候,常常會回味起這個夢來。隔了個把月,她再次夢到多多,小家夥被村口的一條大黃狗給堵在路上,齜牙咧嘴地要咬他,她衝過去趕開了大黃狗,還被大黃狗給咬住了小腿。即便是夢裡也是疼地痛徹心扉。

多多這個小可憐,掛著眼淚叫:“姑姑!”

她給他擦了眼淚:“多多是小男子漢,多多很勇敢,不哭哦!”夢裡她還去打了狂犬疫苗,足見這個夢做得是如此真實。

後來她發現,隻要自己入夢,必然是孩子遇到事情了,不是掉水了,掉溝裡,弄地一身爛泥,就是彆人欺負地站在角落裡,臉上掛著淚珠,要多可憐就多可憐。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心態,才會做這種夢?所以,這一次的夢境裡,這個小家夥又會遭什麼樣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