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1年2月。
草長鶯飛二月天。
峨眉電影製片廠。
製片主任辦公室內,陳主任正在認真看著手上的劇本——《那山那人那狗》
坐在陳主任麵前的是一老一少。
老的名叫李建,是峨眉電影製片廠的老導演了,從六十年代開始,就一直在製片廠工作,拍過不少電影,在圈子裡麵人脈很廣。
而坐在他身邊的是他的兒子李藝書。
“劇本挺不錯的,還畫了分鏡頭。”
陳主任一目十行,很快看完了這本劇情簡單的劇本,抬頭看了一眼李藝書,又轉看向了李建,笑道:“老李,這劇本真不是你幫忙弄的?”
“陳主任,真不是我。”
李建搖了搖頭,“說實話,一開始看到這個劇本的時候,我也懷疑是不是這臭小子找人寫的劇本跟分鏡頭。”
“隻是後來我跟他細聊了很長時間,他不僅把劇本分鏡頭給弄好了,還把他拍攝計劃跟構思全都說了一遍,我這才相信這劇本是他自己弄出來的。”
“可以啊藝書,這劇本還有這分鏡頭挺好的,不過我看這劇本是改編的吧?”
陳主任並未覺得李建在撒謊,因為峨眉廠的人都知道李建是一個不苟言笑的人,典型的老派思想,不至於為了兒子的前途,就毀了他自己這大半輩子的清譽。
而且李藝書從小就在峨眉電影製片廠長大的,小時候還出演過不少製片廠的孩童角色,在父親這位導演的耳熏目染之下,學會劇本創作跟畫分鏡頭,倒也是合情合理。
李藝書點點頭,“是的陳主任,這劇本是我改編自彭建明在83年發表的短篇小說《那山那人那狗》。”
聽到這話,陳主任也是明悟過來,難怪他感覺這劇本的名字那麼耳熟,果然是改編來的。
不過這也不出奇,自從前幾年張一謀改編《紅高粱》奪取了海外大獎後,國內電影界便興起了改編小說的熱潮。
“你是怎麼想到改編這個小說的?”
“我很喜歡這篇小說帶給人的情緒價值,我在初中的時候,班上的同學們大都喜歡讀傷痕、反思類的小說,不誇張的講,當時學校除了這類小說外,就再也沒有其他類型的了……”
“在我小的時候,父親他為了拍電影,經常會帶著劇組外出拍戲,往往十天半個月都不能回家,每天到了傍晚,我就很羨慕的看著同學們的父母來接他們……”
李藝書開始講述自己為什麼想要改編這部小說為劇本的原因。
邊上的李建聽見兒子的話後,留下了慚愧的表情。
八十年代正好是國內文藝工作改革開放的浪潮時期,經商做生意或許還有忌諱,但是寫作跟拍電影,幾乎是沒什麼太大限製的,而且上麵的人也鼓勵創作文學藝術作品。
這也導致李建八十年代一直在外拍戲,忽略了兒子李藝書的成長。
而李藝書的母親也是一名演員,隻不過因為那十年的關係,沒有太多的機會出演作品,改革開放以後,雖然年紀大了,但也獲得了很多的機會去出演角色。
“是啊,改革這些年,很多人的確是忽略了孩子們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