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納稅,領著幫派奉例,衣食無憂,高人一等。
“我雖不知自己根骨如何,但造化仙鼎,能夠將陳師傅的根骨疊加在我身上,想來進入內門,成為重點弟子,應該問題不大。”
“到時候,不但可解家中貧苦,還會獲得更多資源,助我練武。”
蘇哲心中大定,對未來有了些許規劃。
對於鐵匠幫這殘酷的規則,蘇哲倒是沒有什麼反感。
世道維艱,哪怕在前世的和平年代,資本家不也是敲骨吸髓麼?
隻不過,前世手段溫和些,話語輕柔些,粉飾太平罷了。
無論在什麼世界,弱肉強食的本質不會變。
你想要資源,那便需要展露自己的價值。
未來可期,則當下投資。
“回家!”
蘇哲拖著疲憊的身子,扛著八斤錘,走向漁村。
漁村,蘇家。
破敗的茅草屋,黃泥壘砌的牆,發黴蛀蟲的家具。
叔叔蘇元,嬸嬸林霞,蘇哲,三人坐在小板凳,吃著飯菜。
糙米,野菜湯,一大盤紅薯。
唯一的葷腥,倒是一條三斤重的草魚。
“多吃一點兒,打鐵辛苦了。”
蘇元笑眯眯伸出筷子,夾了一塊柔軟的魚肚子,放在蘇哲碗中,眼中滿是慈愛。
蘇元是漁夫,每日漁獲也就這麼多,不但應付家裡開銷,還要拿到漁欄上賣,晚膳這一條,算是給蘇哲滋補的了。
“嗯。”
蘇哲也不客氣,狼吞虎咽。
他今日初學武藝,氣血虧空的厲害,正是需要補充的時候。
叔叔供養他這麼多年,若是算賬,蘇哲欠了叔叔不知多少,早已算不清,索性痛痛快快補充氣血。
“今兒……今兒……怎麼吃這麼多啊?一個人,吃得比我和你叔叔多了兩倍還不止!”
嬸嬸林霞本就對蘇哲不滿,今天看到蘇哲這筷子都成精了,來回伸縮,隱隱還帶著殘影,頓時眉毛一挑,絮絮叨叨抱怨: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句話真沒錯,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來你老蘇家過這種苦日子……”
叔侄兩人低下頭,埋頭乾飯,全當聽不見。
蘇哲更是不往心裡去。
他極能理解嬸嬸。
叔叔嬸嬸,膝下無子女,不是身體問題,是怕養不活。
家裡大多開銷,都供了自己。
嬸子心眼不壞,若是個勢利眼,早就扔下叔叔跑了。
眼下有些囉嗦和抱怨,人之常情。
設身處地,蘇哲覺得若是自己是嬸嬸,根本不會嫁給自家叔叔,還過了這麼多年。
若是蘇哲站在道德製高點,綁架嬸子,那蘇哲隻會覺得,自己太不是東西了。
眼看林霞絮絮叨叨個沒完,蘇元實在忍不住,用筷子敲了敲碗,提醒道:
“少說兩句,小哲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呢!”
林霞抱怨聲,戛然而止。
氣氛頓時變得詭異安靜。
良久。
“哇……爹,娘……你們看看,蘇元欺負我,我這麼多年,為這個家,做牛做馬,是為了誰啊……”
淒淒慘慘戚戚,林霞淒厲的哭喊聲,聽得人頭皮發麻。
“我吃飽了,去喂雞。”
蘇哲急忙收起自己碗筷,放在灶台上,飛一般跑院子裡。
“好了!我錯了……彆哭了……我錯了還不行麼?”
“哎呦我這張破嘴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馬上小哲要摸骨了,若是身子骨好,成為重點弟子,拜入內門,那你辛苦供養這麼多年,小哲還會忘記你的好?”
“到時候,你好日子就到了……不哭,不哭……”
屋內傳來蘇元認錯的聲音。
“咕咕咕!”
蘇哲灑下一把糙糠,腳下圍滿了土雞,笑著喃喃道:
“怪不得彆人說,男人的一輩子是這樣度過的……”
“幼年時,媽媽我錯了;少年時,老師我錯了;青年時,老婆我錯了;老年期,爺爺錯啦~”
蘇哲抬腳,將一隻趴在母雞身上的公雞踹飛,看著屋內那昏黃的燭火,心頭暖暖的。
這蘇家燈火,為我而明,感覺不錯。
良久。
蘇元紅著臉從屋內走出來,眼神有些不善。
“叔……嬸子打了你?”
蘇哲看著蘇元臉上的五指印,強忍著笑問道。
“瞎說……我這是用臉狠狠打了她的手心,臭娘們,不打不知道規矩……”
蘇元咳嗽一聲,似乎有些尷尬,擺了擺手道:
“走,幫襯叔一把,眼下這時節,鯰魚又大又肥,晚上出來覓食,咱叔侄倆,發一筆小財!”
秋老虎作祟,鯰魚也頗為躁動,倒是漁夫收獲的好日子。
叔侄倆放下漁網,地籠,又將船漁船栓在了岸邊,各自提了魚竿,開始等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