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殺蘇某?
蘇哲愣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蘇哲下意識腦子裡蹦出一句話——
想殺我的人多了,你說的是哪個?
但蘇哲看餘意麵色焦急,言辭真切,沉聲道:
“餘兄,莫急,是何人要取蘇某性命?”
“還請餘兄告知。”
餘意胸口起伏,麵上閃過了一絲慚愧,而後歎息說道:
“是師尊……師尊要殺你!”
王山?
說實話,蘇哲聽到這話,倒也不在意。
此事,孫鐵心也說過。
比如當初王縣尉上門,以莫須有的罪名,打算帶走蘇哲。
王縣尉帶著衙役入鐵匠幫,而鐵匠幫看守之責,俱在破軍堂之中。
破軍堂放王縣尉入匠心堂,居心何在?
蘇哲疑惑道:
“王堂主不是隨著三大勢力,剿滅雁蕩山了麼?”
“如何殺我?”
餘意長歎一聲,娓娓道來:
“師尊……師尊……他回來了。”
“昨日,師尊曾秘密尋我,讓我這幾日,便回老家獵村。”
“除非他親至,否則,鑄劍山莊特使再來之前,不要出現。”
蘇哲眉毛微挑。
靜靜聽著餘意訴說。
原來,這餘意,乃是獵村人。
獵村,廬縣邊緣的偏遠小村,村內之人,靠山吃山,依靠大明山而居。
村內人,狩獵,采藥,尋寶,此類皆為走山客。
餘意家中老母病重,父親死在山中,為了給老母治病,故此餘意手持獵刀上山。
憑借血勇之氣,一人斬殺三頭惡狼。
恰巧此時,楊頂天和王山經過大明山,救下了力竭,陷入狼群的餘意。
而楊頂天摸骨之下,發現這餘意,乃是修行武道的經世之才。
故此,才有了後麵餘意入鐵匠幫當學徒之事。
而學徒三年,王山刻意幫助餘意,尤其是,餘意母親的性命,幾乎全靠王山搭救。
前不久,餘意母親病重,王山特地讓王府管家黃元前往,送錢請大夫治病。
“此乃,大恩啊!”
蘇哲聽完餘意的經曆,也忍不住出言感慨。
王山算不得什麼好人。
之所以這麼厚待餘意,便是為了餘意的天賦。
王山想要借著餘意騰飛之勢,入鑄劍山莊,學得寶功。
但,救了餘意母親,這是事實。
即便是有所圖,那又如何?
赤裸裸的陽謀,卻是頂級謀略,哪怕你知曉目的,又如何超脫?
這就好比蘇哲前世曆史上的“死士”。
士為知己者死。
餘意沉默,眼眶忽然有些紅潤,牙關微微咬動,咬肌浮動:
“前不久,歲末廟會,我趁機回了一趟鄉。”
“這才從赤腳郎中口中,得到信息。”
“原來,我母之病,本不是什麼大事,但黃元每隔一段時日,便來一趟獵村,給赤腳郎中好處,以慢藥控製,使得我母,拿不得輕,提不了重。”
“這些年,我母,受苦了……”
蘇哲愕然。
本以為這王山是玩豢養門客的那一套。
卻不想,王山手段,更為陰毒。
沒有困難,我就創造困難。
本以餘意母親病情為要挾,步步控製餘意,卻不曾想,王府黃元等得力手下,儘數身死。
這也讓王山,分身乏術。
最終讓餘意知曉了內情。
“繞了一圈,這因果,竟然還回到了蘇某這裡。”
蘇哲苦笑,頓覺世間緣法,妙不可言。
若非狂鯊,打算以武者血肉為食,治療傷勢,便不會放入虹鱒寶魚,釣魚引人。
若非蘇哲被虹鱒寶魚所引,也不會殺了狂鯊。
若非殺了狂鯊,也不會和黃元在內王府十三太保,決戰蘇江枯木橋下。
最終,獵村的赤腳郎中,長久沒有收到黃元的封口費,這才鬆了口,讓餘意得知了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