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1 / 2)

月色過撩 溫酒煎茶 20689 字 3個月前

搜索了很多次,是指黃止栩的名字,還是……

鹿呦摟緊懷裡的小鹿玩偶,神情不屬地捏了捏它的鹿角,及時打住思維繼續發散。

不不不,應該是之前聽她提了黃止栩,月蘊溪對黃止栩的歌有了興趣,就在網上搜了黃止栩名字,越搜越發現是個寶藏,就搜了很多次。

嗯,一定是這樣。

鹿呦下意識地呼了口氣。

應是壓力被卸下的放鬆,但又像是另一種情緒的積壓,仿若看似平靜無瀾的水麵下細細湧動的暗流。

手機屏幕又亮了起來。

陳菲菲:【對了,白天忘記問了,你跟女神去哪玩了,打扮那麼漂亮,還問我要卷發棒。】

YoYo:【去了隔壁臨城的草莓音樂節】

陳菲菲:【!!!】

陳菲菲:【好好好,跟女神住幾天就移情彆戀了是吧!】

那四個字看得鹿呦心裡一驚,忙戳了個“?”過去。

陳菲菲:【你不愛我了,都不告訴我,帶我一起去!】

YoYo:【[汗]我也是到目的地了才知道】

陳菲菲:【好好好,女神真偏心,不搞成集體活動,偷偷帶你一個人去[鄙視]】

YoYo:【可能覺得遠吧,都已經不在西城了,過去還蠻折騰的,到那邊太陽都快落山了】

回完消息,鹿呦驀地想起在音樂節上遇到的那對情侶,暗暗慶幸,還好隻有她們倆過去。

不然,就都得聽到月蘊溪小學同學說的那句“她媽媽是殺人犯”了。

但月阿姨真是殺人犯麼?

鹿呦想起小時候聽長輩閒談月阿姨和陶叔叔同居但沒領證有一回,好奇問了陶芯,說是爺爺奶奶不允許。

是因為這個事,陶芯的爺爺奶奶才沒同意麼?

想這些時,聊天框右側又冒出兩條新消息,鹿呦收攏思緒,朝屏幕看過去。

陳菲菲:【還好吧,集體的話可以今天過去明天回來嘛,反正明天也是自由活動不是咩。】

陳菲菲:【去看了眼陣容,她要是在群裡問一句,我肯定是不會覺得折騰的,畢竟有黃止栩。】

鹿呦盯著這兩段話,手懸在九宮格上方,按不下一個字。

確實,兩天的自由活動,完全夠安排一個音樂節的行程了。

而且,以月蘊溪那麼細致體貼的行事作風,就算自己覺得路程折騰,也會在群裡詢問一下其他人的意願才是。

門票也沒那麼緊張。

結果月蘊溪是隻字未提。

為什麼呢?

陳菲菲又發:【你說你到那邊才知道,女神帶你去之前沒告訴你要去哪?】

YoYo:【沒,問了也不說,隻提醒打扮好看點】

陳菲菲:【好家夥,這是給你製造驚喜呢,慕了慕了,女神對你真好。】

鹿呦神經仿佛被撥彈了一下。

突然發覺,欠月蘊溪的人情,似乎已經到了她還不起的程度。

——“你朋友真的很寵你欸。”

腦海中一閃而過黃止栩說的話,仿若在交融了清輝月色、鉛灰天幕與昏昧路燈的夜色中,倏然亮閃過一道藍白色的雷電。

讓思緒頓時變得更加繁雜紛亂。

捫心自問,哪怕是在上一段的戀愛期間,她和陶芯都沒有給對方準備過這樣的體驗。

狗叫聲由遠及近,經過小四合院又漸漸飄遠。

月蘊溪被這陣喧鬨吵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時,鹿呦攥著手機翻了個身。

手機屏幕散發著淡淡的白光,映照在兩人之間。

視線隔著這偏薄光輕輕相撞,月蘊溪看見鹿呦眸光裡似乎洇透出一點慌亂。

不知是為了這一瞬的對視,還是為了熬夜被發現。

“怎麼還不睡?”

還沒完全睡醒,月蘊溪聲音帶著一點稍顯軟糯的鼻音和一絲欲感的沙啞。

鹿呦耳朵動了動,沒吭聲。

她攤放在中間的手機屏幕黯淡得快要熄屏,又陡然亮起來。

月蘊溪下意識地看過去。

聊天窗口左側彈出一條新消息,陳菲菲發來:【困了,睡覺睡覺。】

隻瞥到這條,鹿呦就將手機翻轉了過去看消息。

“快睡吧,彆熬了。”月蘊溪還在困倦中,聲音逐漸低了下去,“不是還要給鐘老調律麼?”

話說得含混,鐘老師聽起來像鐘老。

鹿呦眉頭一跳,指腹懸停在手機側邊的鎖屏鍵上。

要去給鐘疏雲調律的事,她沒有和月蘊溪提起過。

是鐘老師告訴月蘊溪的麼?

愣愣地看了月蘊溪片刻,鹿呦按滅了手機屏幕,抿了抿唇,輕“嗯”一聲,背過了身去。

本能地逃避深想問題,她一把抱住小鹿玩偶,閉上眼睛放空大腦,強製自己醞釀睡意。

月蘊溪對她的回應將信將疑,強撐著意識等了一會兒。

沒見手機再亮起來,聽鹿呦呼吸變得沉緩,她才放任自己睡過去。

後半夜,月蘊溪一時擔心她又在熬夜,一時因為音樂節上遇見的舊人夢見過去的事情,睡得很不安穩。

鹿呦也是。

這段時間她和月蘊溪相處的種種,以現實裡的姿態,見縫插針地織在她夢境裡,零零碎碎被鉤成細密的網,籠罩在她的上方。

在每一段接連處投落下的陰影,都讓她感覺像是走在分手那晚回景江小區的路,很長很長,潮濕地麵燙了斑駁的燈光,路邊橫生的樹杈間懸了一輪月亮。

光暈朦朧裡,枝頭的葉輕搖慢曳,在空氣中劃出曖昧的氛圍。

好似,是月色過撩。

每當這時,她轉過身,就能看到身後不遠處的月蘊溪,長身玉立,靜站在光與影之間,溫柔凝望她的眼。

ˉ

那張網大得仿佛沒有邊界,不知走

到哪個方位的第幾個結節的陰影下,鹿呦有了醒的趨勢。()

半夢半醒,覺得身體很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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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熱,有一半源於另一個人。

鹿呦睡相是真不太好,給予安全感的小鹿玩偶被丟在了身後,所以此時此刻,她完全是將月蘊溪當作了抱枕。

一隻手搭在對方頭頂,一隻手抱在對方胸下,穿著短褲的腿還壓著對方的腿,她堪比一把人形大鎖。

肌膚相貼的細膩觸感在體溫交換中流竄,將熱意烘得越來越燥。

昨晚的雨很早就停了,潮漉的地麵都已經晾得半乾,清晨淡薄的太陽光滲過窗簾淌進屋裡,被過濾得柔亮。

鹿呦眼睛睜開一道縫。

被子都在月蘊溪另一側,隻有一小塊搭在腹部,她低垂的視線裡,月蘊溪睡裙褶在她手臂下。

不知是不是被她掀上來的。

再往下,一片三角黑將其他部位的白襯得似雪,涼冰冰地潑灑到眼底,凍得鹿呦意識徹底清醒。

要命了……

她連忙將自己從月蘊溪身上摘下來,又怕驚醒對方,大氣都不敢出,壓著幅度把快落地的被子給拽回原位。

太慌亂了,以至於她都沒有注意到被子蓋回去的時候,月蘊溪翻了個身側躺,並且睜開了眼睛。

更不會知道,月蘊溪蜷起身體,被子裡的手將睡裙往下拉了拉,掌心覆在大腿上被壓過的地方,膝蓋彎了彎,兩腿摩擦著錯開位。

換了衣服,鹿呦腳不停歇地去了前台,詢問還有空的鐘點房,定了一間。

她疲乏地把自己扔上床,卻是翻來覆去沒了困意。

閉眼,腦海裡是剛剛那一幕黑與白的極致糾纏。睜眼,是還沒忘卻的夢交織著這兩個月的相處細節。

心跳和思緒一樣亂得沒有章法

她臉色像麵朝的那堵牆一般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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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鐘點房窩了兩個多小時,直到鬨鐘響起來,鹿呦起床洗漱了一番,訂了早餐送到小四合院,磨磨蹭蹭地晃悠回去。

走了不長的一小段路,做了一堆心理建設。

小院西廂房傳來談笑聲,陳菲菲她們都已經到了,或站著將民宿小推車上的早餐放上桌,或坐著困得東倒西歪。

同之前的幾個早晨差不多。

區彆大概就是,之前是她坐等著其他人過來,枕著奶奶肩頭閉眼小憩,奶奶一念叨她晚上不睡白天不醒,她就歪靠到月蘊溪那側,遞過去一個眼神,月蘊溪就會幫她找兩個借口搪塞過去。

直到有一回,奶奶小孩脾氣地說:“你就慣著她吧!”

黎璨阿婆笑說:“姐妹之間都這樣,我們家那倆也是,我那閨女一說之之,梨子立馬就去護著了。”

“你那倆是堂姐妹,肯定親呀。”奶奶睨了她倆一眼,哼了聲,“不過這倆也差不多了,慣得跟親妹妹沒什麼區彆勒!”

“不是親的呀,這關係還蠻好的。”

奶奶後來是怎麼解釋

() 的(),鹿呦昏昏欲睡沒認真聽?[((),隻記得從那天之後,月蘊溪不幫她說話了。

那時以為是月蘊溪怕奶奶不開心,現在卻是品出了另一種蛛絲馬跡。

“怎麼了?在那兒傻站著。”奶奶催她進屋,指了指身側的空位說,“過來坐哇。”

鹿呦順著奶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眸光不由自主地往另一側稍稍一瞥。

月蘊溪眼睫輕抬,隔著一桌的距離,對上她的視線。

不過幾秒,鹿呦倏然瞥開了眼,接著反手關上了門,手指尖蜷縮了一下,恍如思想掙紮的外在痕跡。

她還是坐到了那個位置上。

“一大早地去哪兒了?不見人影。”奶奶問。

鹿呦摸摸鼻子回說:“出去隨便逛了……逛。”

中間微頓了頓,因為有碗盤被挨個遞放到了她麵前。

碗裡是不加香菜的鹹豆腐腦,表麵撒了蝦皮、榨菜碎和酥黃豆,紅通通的油辣椒抹在鹵汁上;盤中是表皮透紅的生煎包,一看就是包了蝦仁的;小碟子裡是加了蔥、蒜、小米辣、油、鹽、醋的蘸料汁。

都是她偏好的口味。

鹿呦愣了一下,抬眸,隻見月蘊溪前傾身體伸長了手,從對麵拎起兩杯豆漿。

確認了其中一杯貼的標簽是無糖,月蘊溪將另一杯推向鹿呦。

她神色很淡,動作隨意,仿佛隻是順手為鹿呦拿了一杯而已。

鹿呦說了句謝謝,隨後,注意到杯壁標簽上的“多加糖”,神情稍怔。

月蘊溪瞥了她一眼,神情更淡,連調侃也是,“不客氣,小匹諾曹。”

鹿呦一僵,這回是真呆怔住了。

有那麼一瞬,她都快懷疑早晨離開時,月蘊溪已經醒了,但轉眼瞥見自己剛剛忍不住摸鼻子的手,打消了這個念頭。

奶奶叨叨了她兩句,就跟黎璨阿婆閒聊上了。

月蘊溪看著她問:“所以早上到底去哪裡了?”

鹿呦指尖動了動。

她思考,強壓著手是不是就可以麵不改色地說謊,然而話到嘴邊,手卻是不自覺地想往上抬。

二十多年的習慣,果然不是那麼容易被糾正的。

鹿呦垂著眼,盯看自己慢慢耷拉下去的指節,坦白道:“去開了一個鐘點房。”

餘光裡,月蘊溪遞她吸管的手停了一下,“開房做什麼?”

鹿呦接過吸管,拆了外包裝,“醒了以後就睡不著了。”

將吸管一端紮進豆漿杯裡,“想看看視頻什麼的。”

一端含入嘴中,抿了一口,“如果在這邊播放的話,肯定會吵到你的。”

她把話拆開了說,每句都是真話,合起來就成了假話。

月蘊溪沒立刻回應。

鹿呦便因為心虛,一直繃著神經。

沉默在兩人之間流淌了一會兒,月蘊溪才開口平聲說:“今天不用顧慮我了。”

鹿呦緊繃的神經,因為這句辨不清情

() 緒的回應突突地跳了兩下。

“威尼斯那邊的演出可能要調整時間,等吃完早飯我就得走了。”月蘊溪解釋。

原來是這樣。

鹿呦宛如坐了趟海盜船,從高處蕩回原位,卻沒感到輕鬆,感覺到的是另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生煎蘸了醬料送到嘴裡,複雜得什麼味都有。

“下午走?”雲竹問,“那回程的相關事項你交接給誰處理?”

月蘊溪目光在鹿呦臉上停了一下,轉向雲竹說:“還是交給你吧。”

雲竹嘴角抽了抽,扶額歎氣道:“我謝謝你把這麼個苦差交給我。”

陳菲菲笑著拍手,幸災樂禍道:“交得好!交得好!”

“好你個頭哇。”雲竹一把抓住她的手按壓在桌麵上,“你跟我一起。”

陳菲菲神情僵了僵,不自在地把手從雲竹掌心桎梏中抽出來,“我又不傻!”

溫軟驟然抽離,雲竹愣了一會兒,垂放下手,沒好氣道:“你也不聰明哇。”

“你聰明你聰明,你聰明彆找我跟你一起呀。”

“那可不,我不聰明能找你麼?”雲竹揚眉,懶懶地朝陳菲菲豎起食指,“帶你上星,晚上陪你看完密室逃脫,一句話,乾不乾?”

陳菲菲一臉糾結,過了幾秒,閉了閉眼,妥協道:“乾!”

她用食指點按了下雲竹的指腹,“一言為定了哈。”

雲竹指尖微蜷了一下。

“是那個很嚇人的綜藝麼?”簡言之問。

“嗯哼。”雲竹放下手吐槽,“你都不知道,每次這人都叫得都可大聲,那裡麵npc還沒她嚇人呢。那麼怕,還每天都拉著我看,看完了,把我箍著睡就算了,半夜上衛生間還把我搖醒了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