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一日,春。
柳仙居內一幢彆墅外圍的馬路上一輛機車呼嘯而過,最後在門口處停了下來。
騎車那人長腿一跨下了車倚靠在車旁單手將頭盔取了下來。
一頭海藻般的烏麗秀發隨著這個舉動儘數飄落,來人麵容明豔動人氣質高貴,即使身穿著酒紅色機車服也難掩傲人的身材。
宋姝雅一臉無奈地撥通了雲燈的電話,在得到忙音後直接選擇破門而入。
這裡的彆墅裝修全靠戶主個人喜好。
麵前的一幢兩層樓外帶一個小花園的房居就是雲燈平常住的地方。
宋姝雅輸入門鎖密碼剛入門就見倒在地上已經不省人事的雲燈。
雲燈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手裡緊緊握著一個早已空了的白酒瓶。
在感知到門口有人進入時剛想凝聚視線看清來人是誰就被一巴掌扇了個半醒。
緊接著自己就被拖到了沙發上。
思緒隨著視線一起回籠,雲燈再次回想起了那件傷心事。
宋姝雅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來後環視了一圈雲燈居住的環境。
茶幾上擺著四五個七倒八歪空的酒瓶和被抽取使用過的紙巾,地麵上隨意堆著幾本設計類的圖冊,一灘酒水順著邊緣處一滴一滴地滴在地板上。
兩件衣物就搭在液晶屏上,這環境也不知雲燈是怎麼待下去的。
雲燈這會兒也神思清明了不少,他靠著後方的軟墊將身子撐了起來。
因為酒氣的緣故他一張臉漲得通紅,就連耳垂處都泛著紅暈。
“宋姝雅我又被人甩了!”雲燈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語氣委屈道。
宋姝雅對於這句話耳朵都快聽的起繭子了,敷衍道:“對對對你又被人甩了。”
雲燈聞言又再次將當時的情景敘述了一遍,接著酒氣全發泄出來。
一個小時前,在京城市中心一家會所外雲燈慘遭劈腿。
那時他拎著一個禮盒前去尋找他的對象,結果正好撞見對方與另外一名身形更加強壯高大的男子絲毫不搞掩飾地立在門口處接吻。
雲燈毫不猶豫就上前質問,結果被那偷情的壯漢打了一拳後就帶著他的對象揚長而去。
一分鐘都沒到就收到了曖昧對象發來的分手短信。
宋姝雅在雲燈絮叨他的分手故事時立馬用手指將兩個耳朵堵住。
見人嘴不動後再度鬆開。
說來也實在是離譜,她這朋友家中有錢有勢,又是家中獨子,可以說是眾心捧月般的存在,從小就接受了最高端的教育,人生順風順水無憂無慮。
結果偏偏性取向歪了喜歡男人。
喜歡男人就算了,還把自己當是什麼絕世大猛一。
想到這宋姝雅轉頭打量了一眼雲燈。
見人哭的滿臉淚痕,心想這還大猛一呢,就這?
雲燈對於自己再次被拋棄這件事依舊想不通,今年也就在過去三個月,而他已經慘遭劈腿四回。
“你知道我當時質問他,他是怎麼回我的嗎?”雲燈有氣無力道。
宋姝雅聞言將一縷發絲掖到耳後拋出了一個自己感興趣的問題反問道:“那你是怎麼質問他的呢?”
雲燈一聽到這問題反而支支吾吾了起來,一張臉又燒紅了起來,也不知是因為酒氣熏染還是羞的。
半響,他細若蚊聲道:“我問他,為什麼不和我處對象,是我不夠大嗎?”
宋姝雅在聽到最後半句話後差點沒笑暈過去,偌大的房間裡回蕩起了女子鈴音般清脆的笑聲。
她笑完後不顧對方哀怨的眼神垂眸再次打量了雲燈一眼。
好友的相貌自然是不用說,從小錦衣玉食養到大,氣質端的是一個溫潤如玉,穿衣打扮和飾品搭配都十分潮流精致。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天天被對象甩,一個月慘遭劈腿四五次。
末了,宋姝雅俯身用手指勾起雲燈秀氣的臉龐左右瞧了瞧,隨後語氣輕蔑道:“就你?和男人嘴都沒親過吧,人家怎麼你知道你大不大。”
雲燈此時酒醒了一半,聽聞這句話後氣到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你你你…你簡直是落井下石欺人太甚!”
“聽姐一句勸彆談戀愛了,消停會兒。”宋姝雅站起身來向後一撩頭發,作勢就要離開。
隨著入戶處砰的關門聲後偌大的彆墅內陷入了詭異的沉靜。
聲控燈也不知是什麼原因,二樓走廊外的燈光時暗時滅,柔和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射在皮質的沙發上,放置在茶幾上的菱形杯折現出銀絲點點的熒光。
這片彆墅區居住的人家不多。一到夜裡就無比寂靜,雲燈扯了張毛毯側身蜷縮在沙發上盯著不遠處的衣架發呆。
早知道把宋姝雅留住了,現在他心裡難受卻無人傾訴。
許久他還是忍不住留下一滴眼淚祭奠自己死去的愛情。
豆大的淚珠在眼眶內打轉,視線逐漸模糊被淚水遮掩,沒撐幾秒就順著眼角流了出來,毛毯一角很快就被浸濕。
可他卻極力忍住自己不哭出聲,隻是小聲嗚咽抽泣著。
哭了約莫五六分鐘後雲燈手撐著沙發坐了起來,抽了幾張紙巾胡亂往臉上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