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平常晚自習結束後下班的夜晚,林硯序拎著裝著待批改的學生作業出了熄燈後的班級。
剛踏出學校大門就見馬路邊上停著一輛黑色商務車,開車那人見到他後立刻迎接了上來。
“林總,董事長讓我把這疊文件交給您,還說下周周三晚八點那場發布會很重要,請您務必準時參加。”
林硯序剛從助理手中接過文件,正欲回話,就被突然砰了一聲倒地聲打斷了思路。
隻見一個清瘦的青年似乎是被路邊的井蓋鉤子絆了一跤,此刻迎麵摔在地上。
雲燈感覺自己腦子都被摔的都要四分五裂了,自己本來是來此等人下班好搭訕一下,見人出來剛想迎上去就被人搶占了先機。
無奈隻好等候。
原本隻是想著見人有事不如今晚就算了明日再來,沒想到這麼倒黴催的剛走半步就摔倒在地。
這下子真就二次社死。
助理一見有人摔倒了立馬上前去攙扶,就在觸碰到雲燈的那一刻,就聽到細弱的一道聲音。
“彆…彆扶我…”
語罷雲燈就就著這個仰麵倒地的姿勢想要就這樣爬走,卻沒想到剛爬幾步就被人握住了肩膀以下的腰身直接從地麵上抱了起來。
林硯序直接二話不說就將人冰涼的地上拎起來,單膝跪地查看這人的傷勢。
他見人身量不高,再加上又剛放學不久,下意識把人當成學校裡的學生。
王助理站在視角最開闊清晰的地點,即使那個青年臉處在背光裡他還是一眼就看清了對方似乎被地上的石礫劃傷。
雲燈這會兒後知後覺才感覺到疼痛,他伸手撫摸了一下自己的左臉龐。
在感知到似乎被劃破了一大道口子後瞬間繃不住了。
林硯序也同時認出了對方是那日在咖啡館睡覺的青年。
正欲詢問,就見人倒是先委屈的哭了起來。
一瞬間他到有些束手無策。
雲燈對自己外貌最是在意,畢竟就等著靠著這張臉找到自己的完美老婆,這會兒腦中隻有一個想法,就是自己竟然被劃破了臉。
此刻還隱隱作痛著。
眼眶裡瞬間積起了晶瑩的淚花,他隻是稍一覺得不順心這豆大的淚珠就順著劃破的麵頰流了下來。
雲燈吸了吸鼻子想抑製住,但看見林硯序和一個陌生男子都盯著他時更加難過。
王助理從業這麼多年還是頭一次遇見這種情況,他也下意識地把對方當成了林硯序的學生。
作為一名合格的員工,老板的事就是他的事,現在恨不得把這個學生趕緊哄好。
林硯序並不是很熱心腸的人,但見人坐在地麵上哭的難受還是耐著性子將對方從地上拉了起來。
替人拂去了衣服上的灰塵。
短短幾秒時間,雲燈右側臉頰傷痕的血和淚就完全混在一起,好好一張臉上布滿了淚痕,睫毛也濕漉漉的。
“我…我有沒有…破相。”
雲燈拉住林硯序的衣袖稍微靠近了一點拉進了兩人的距離忍住委屈斷斷續續道。
對方的臉湊近時林硯序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但還是回答了對方的問題。
王助理跟在旁邊也跟著看清了雲燈的臉,他望著這張臉心中有一個名字呼之欲出,但關鍵時刻死活想不起來。
雲燈在得到對方的沒有回答後情緒才緩和了一些,止住了抽噎。
林硯序見人不哭了,剛想提出要不要送他去醫院,下一秒就見對方從口袋裡拿出屏幕也被摔的四分五裂的手機遞到自己麵前。
今日天氣很好,夜晚掛著一輪彎月,月光柔和的傾撒在過往的行人身上。
雲燈即使很丟臉又很疼,但還是不忘今日來此的目的。
這個聯係方式他必須要到。
卻不料林硯序似乎是有意錯開他這個舉動似的,而是讓身旁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大叔帶著自己去醫院。
王助理率先一步攙扶住了眼前這個年輕人,甚至還從口袋裡摸出一疊紙巾隨意把人臉上一抹,語氣帶笑道:“這麼大的人了,哭什麼啊,叔帶你去醫院看看去。”
夜已深,林硯序因有事簡單叮囑完事宜後就離開了此處。
雲燈再望著人離去的背影時第一次深深體驗到了絕望,隨後就被王助理塞進了他的車子裡送去了醫院。
好在傷口隻是看著嚇人,塗了藥包了層紗布後就算完事了。
一直走到醫院門口外,王助理見人哭紅了眼圈,更是忍不住的教導著雲燈。
“要堅強一點嘛,我跟你一般大的時候還遇到過更大的挫折。”
雲燈這會兒早已平靜了下來,不管大叔說什麼自己隻管點頭附和。
末了王助理詢問要不要送他回家。
在得到拒絕後,在臨走前又借著開玩笑似的詢問道:“對了,你姓雲?”
雲燈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王助理聞言若有所思地打量了雲燈一眼,見人還是木訥地站在原地一副心神不寧的模樣道:“這個姓氏在京城倒是蠻少見的。”
這個姓氏的確很少見,雲燈在這生活了這麼多些年,都沒遇見過與自己同姓的人。
“可能比較小眾吧,我不是京城本地人。”雲燈解釋道。
王助理不做回答笑著拍了拍雲燈的肩膀後就離開了此地。
今夜被劃破了臉,雲燈也沒啥心情在醫院前端停留,打了輛快車到了自己原先的停車點後就回了家。
一進自己的彆墅,雲燈就將裝在口袋裡的碎石塊儘數拿了出來,這些害他丟臉的石頭被他一粒粒全撿了回來。
怒氣衝衝地衝進廚房後,就從櫃櫥裡取出買來幾乎一次都沒用過的破壁機。
插電開啟後就把那幾個碎石丟了進去。
一邊進行著手中動作一邊口中念念有詞道:“滅了你滅了你。”
破壁機運作十分鐘時間後就停止工作起來,雲燈將機器從桌上拿起來觀察了一會兒後又使勁拍了拍。
見報廢後還是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