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鬱澤歡怔了怔，想到了什麼，“那我畢業那會……”
陸子衿點頭，“學長畢業的時候，我剛好上高一，就在高三五班那棟樓的一樓，我是高一一班的。”
鬱澤歡的沉默震耳欲聾。
感情不止是繼弟，還是學弟啊！
鬱澤歡尷尬地有點想要用腳趾扣地，把學弟當成了輟學打工仔，還說人家一定會成為五星級酒店主廚……靠，都考上名校了，也沒有人繼續去做廚師了吧！
不是鬱澤歡看不起廚師啊，主要是……這個社會就是這樣，高學曆的寧願進大廠做個擰螺絲的，一個月拿三四千，也不願意去五星級酒店做主廚，一個月領上萬的工資。
而城北高中的學生，都是半隻腳踏入名校的。
陸子衿見鬱澤歡看著有些窘迫，主動出聲轉移了話題，“哥……或者，學長，我應該怎麼稱呼比較好呢？”
“……你還是喊我學長吧。”鬱澤歡道。
雖然喊學長有點奇怪，但老是喊哥什麼的，鬱澤歡也挺不自在的。
他早就不把葉建明當父親了，更何況是葉建明新取的老婆呢？
也就是人死為大，楊清清都死了，鬱澤歡沒有折騰與他無關的死人的樂趣，才會想著讓人去給楊清清親屬一筆安葬費，於情於理了結這一層關係。
要是這兩人都還活著，順利結婚了，鬱澤歡指不定要做什麼妖，時不時折騰一下。
就像是現在，鬱澤歡還沒打算讓他那渣爹好過，計劃著挫骨揚灰呢！
“嗯……學長。”陸子衿的聲音很低，有些含糊聽不清，像是水果硬糖在口腔中挨著牙齒滑動了一下，重複了一遍這個稱呼。
不知怎麼的，鬱澤歡耳尖有點發燙。
他端起碗筷，欲蓋彌彰地夾了一筷子他麵前的茄子，塞進了嘴裡，剛嚼了兩口，眼睛一亮。
雖然早有預料，但鬱澤歡還是被陸子衿做的飯給驚豔到了。
味道是真的很好，和老宅裡專門雇傭的大廚相比較，也不妨多讓。
可人家是專門做廚師的，鑽營此道多年，而陸子衿呢？他隻是用了一個暑假的時間，去做酒店裡的學徒，就能練出這麼一手廚藝，實在不得了。
鬱澤歡不得不感歎，這就是天賦。
不像他，至今還隻是個隻會煮泡麵和各種速凍產品的公子哥。
……有時候速凍餃子還能煮黏鍋。
人比人，氣死人。
鬱澤歡心中感歎，吃飯的速度一點沒停下來。
陸子衿就這樣靜靜地看著鬱澤歡埋頭努力吃，嘴角微微向上揚，眼睛裡閃爍著細碎的笑意，看上去因為自己的廚藝得到了欣賞，心情十分愉悅。
就是這目光有點灼人。
鬱澤歡一邊扒拉飯，一邊想著。
“對了。”鬱澤歡吃飯的間隙，“你剛剛是不是叫了送菜？花了多少錢，我待會轉給你。”
在陸子衿提出做飯的時候，鬱澤歡就推脫過家裡冰箱沒有食材，但陸子衿說可以叫人送菜上門，包括鍋碗瓢盆，以及各種調味用品。
鬱澤歡本來還想拒絕，奈何陸子衿的狗狗眼太過可憐，讓鬱澤歡拒絕的話卡在喉嚨裡不上不下，最終還是答應了。
叫人送菜肯定是要花錢的，那會鬱澤歡忙著和發小發消息，沒顧得上，現在想起來了，肯定是要先把錢還給人家。
孤兒院出身，平時還要勤工儉學，顯然經濟條件比較差。
鬱澤歡總不可能真讓陸子衿自掏腰包給他做飯吃，那他成啥了，欺負未成年那可真不是東西。
陸子衿沒有拒絕，掏出手機點開了微信二維碼，遞到了鬱澤歡的麵前。
這手機很符合陸子衿的人設，很老舊的款式，放在二手市場估計一兩百就能買到，右上角的屏幕還碎了，一看就是用了很久的樣子。
鬱澤歡更是大氣，想都沒想舉起手機，掃碼準備轉個一千塊過去，然後發現跳出來的不是轉賬頁麵，而是一個陌生人主頁。
鬱澤歡一愣，朝陸子衿看去。
就見陸子衿的眼睛亮晶晶的，滿懷期望地看著他。
見他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陸子衿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低落下去，原本上挑的眼尾耷拉下來，如果眼前是個狗崽子，或許連耳朵和尾巴都要失落地垂下了。
鬱澤歡：……
鬱澤歡閉眼，心中哀嚎：男色是刀，刀刀致命。
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同情男人倒黴三生三世！
手卻誠實地按下了添加到通訊錄。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小狗崽子，加了！
點擊發送，另一邊的手機發出了一聲震動。
是鬱澤歡發過去的好友申請，陸子衿快速地點開了微信新的朋友，通過了鬱澤歡的好友申請。
那手速之快，鬱澤歡自愧不如。
然後他點開對話框，迅速地給陸子衿轉了個五千塊。
給男人花錢會變得不幸，但給帥弟弟花錢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