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澤歡自閉。
倒不是因為他這個人臉皮薄,要是在發小紀嘉寧麵前,彆說嗆奶了,上廁所比大小的事情他們都乾過。
主要現在他在陸子衿麵前出醜了!
鬱澤歡不知道為什麼,在陸子衿麵前總會帶著點矜持和莫名其妙的包袱。
大概是因為陸子衿總是一口一個哥,又是他曾經母校的學弟,讓鬱澤歡在不知不覺的時候真的把陸子衿當成了小輩。
除開那些莫名其妙找上門自稱他同父異母的私生子弟弟,陸子衿是第一個正兒八經喊他哥的,還是個自帶身世淒慘buff的小狗崽。
他們僅有的相處時間中,鬱澤歡總是維持著他那可靠的形象。
連鬱澤歡自己都沒有發覺。
陸子衿垂眸,掩藏住眼中強烈的占有欲,再次偽裝出無害的模樣,快步去倒了一杯溫水,遞到鬱澤歡的麵前。
“都怪我。”陸子衿自責,“我下次開門的動作會小一點的。”
陸子衿把嚇到鬱澤歡咳嗽的責任全都攬到了自己身上。
鬱澤歡不自在:“沒事……不是你的問題。”
陸子衿看著鬱澤歡接過玻璃杯,小口地吞下溫熱的白水,拿著玻璃杯的手白皙漂亮,指尖和關節透著淡淡的粉色,不經意間還能窺見舌尖的那一抹嫣紅。
陸子衿下意識地跟著鬱澤歡咽了一口唾沫。
鬱澤歡疑惑抬眼,視線掃過陸子衿臉,並沒有發覺什麼不對勁的,又沒看出陸子衿有嘲笑他的意思,才鬆下一口氣。
“對了,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鬱澤歡問:“下午不是有訓練嗎?”
陸子衿頓了頓,說:“下午訓練請假了。”
“本來想回來給哥做個午飯,沒想到哥才剛剛起床……”
說著,陸子衿的視線落在了餐桌上沒吃完的早餐。
“呃……”鬱澤歡眼神飄忽,這好像是第一次被陸子衿發現他喜歡賴床的事情吧。
可大學生哪有不愛睡懶覺的?
當代年輕人過的都是阿美麗卡時間好嘛!
“早飯還是要按時吃的。”陸子衿非常不讚同鬱澤歡的作息,“長期日夜顛倒是會把身體搞垮的。”
鬱澤歡心虛沉默。
陸子衿無奈歎口氣:“以後我中午回來給哥做午飯吧。”
鬱澤歡連連搖頭拒絕:“你不是還有訓練,城北離我這兒又不近,你還是在學校好好休息吧!”
“再說了。”鬱澤歡誠懇,“下周開始我也得回學校了,每天上課,中午沒回來吃。”
陸子衿一怔,竟然沒想到這一點。
既然這樣,他剛剛到提議確實有些沒必要,即使陸子衿再擔心鬱澤歡的身體,也不可能強硬的要求對方每天中午回來吃他親手做的飯。
陸子衿歎息:“那每天晚上我做飯給哥吃好了,還有早餐——”
“以後我早上出門前,會來喊哥起床吃飯的。”
鬱澤歡:……
鬱澤歡痛苦麵具。
陸子衿高中上課時間比他早八還早,再加上路上花費的時間,他出門的時候才幾點?
鬱澤歡連早八都是踩點到,怎麼可能提早起床!
他決定把陸子衿敷衍過去。
身為未成年就要有未成年的亞子!天天管他這個成年人算什麼個事啊!
鬱澤歡正想著,麵前突然伸出一隻手,他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反應過來,把手中還剩一點底的水杯放在陸子衿的手中。
陸子衿帶著水杯進了廚房,不一會就傳出嘩啦啦的水聲,看陸子衿的背影像是在洗杯子。
一個裝白水的杯子,還需要特彆洗嗎?
陸子衿有潔癖?還是他有強迫症?
鬱澤歡自認為自己已經是很龜毛的大少爺性格了,沒想到陸子衿在這種事情上還有奇怪的強迫症。
鬱澤歡聳了聳肩,沒有多在意這事。
廚房的陸子衿卻開著水龍頭,任憑水嘩啦啦地流,拇指指腹在玻璃杯的邊沿摩挲片刻,仰頭將杯中剩餘的水一飲而儘,才將杯子洗乾淨。
醫院那邊不能再拖了,平白無故占用社會資源,原本就訂好了下午去醫院,兩人休整了一下,沒耽誤功夫,去醫院把楊清清給領回來了。
殯儀館火化需要提前一天預約,鬱澤歡已經燒過一次他那渣爹,再來一次更加熟練地安排好了一切。
楊清清社會關係不多,除了一個陸子衿這個血緣關係上的兒子,就沒有彆的親人了,非常親密的好友更是沒有。
鬱澤歡都懷疑這人原先是不是個騙子,哪有人在這社會生活了這麼多年,社會關係這麼稀少的。
陸子衿目送著他僅有血緣關係的母親被人抬走,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沒有多少情緒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