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峰百裡開外,雲深抬高了頭都看不見峰頂,他喃喃感歎道:“好高啊,這怎麼上去啊。”
幾人並未著急聚集到山峰附近,而是離得遠遠的藏匿了起來觀察形勢。
山峰腳下是最佳攀登點,那裡早已被十大仙門以及雄霸一方的妖修魔修大能占據,劍宗便在其中,還隱隱勢壓其餘勢力一頭。
外圍一些的是四大家族,而後才是各種宗門小族,散修隻能屈居最外圍。
隋簡此時的身份是個散修,況且他身上藏著秘密,自然不能貿然進入。
他的偽裝還算完美,但人總有疏忽大意之時,而他仇家遍布修仙界,若是讓人識破了身份,那對他而言會是一個極大的麻煩。
可若是耐心等待所有修士進入秘境之後再行動,又恐時間上來不及。
這也是為何他會冒險找上浮光和趙隨雲的原因。
隋簡垂眸沉思,得想個辦法讓浮光先開口邀請。
他沉吟片刻,略帶歉意的對浮光二人說:“我已見到劍宗弟子就在山腳下,這一路上叨擾二位了,我到此停下即可,二位長老先行罷。”
他說罷像是忍不住了一般,一張溫雅俊秀的臉青灰煞白,額間青筋凸起,冷汗浸濕了鬢角額發,虛攏著拳頭抵著嘴唇悶聲咳嗽,指縫間隱約可見一抹猩紅。
“你沒事吧?”
浮光還沒做出反應呢,倒是許久沒見他咳血的雲深著急了。
他絲毫沒懷疑隋簡這般模樣是裝出來的,隻知道他咳了血,頓時緊張不已的截了一段乾淨的參須,用葉片擦乾淨後直接送到隋簡嘴邊。
這個時候倒是不寶貝他的葉片了。
雲深一邊往隋簡嘴裡塞參須,一邊又怕又擔憂的嘀嘀咕咕:“怎的又咳血了?就叫你好好養傷你不聽,萬一掛了可不能賴我。”
雖然說著抱怨的話,可一舉一動都透著對隋簡病情的關心。
隋簡怔住了,被他這番舉動弄得差點演不下去。
他怎麼就忘了這人參精智商不高,看不出他在演戲?
他心中歎了口氣,接受了人參精遞過來的參須,含在嘴裡壓到舌尖下,滿口的清香倒還真讓他時常作痛的身體好受了些。
浮光兩人互相遞了個眼神,探究的目光落到恍若無人般互動的一人一參,見不像是作假,最終收起心底的疑惑和探究開口提議道:“雲深道友這般我們可不放心將你一人丟下。不若你與我們一同前往劍宗,待安頓下,道友若是不嫌棄,我可為道友診治一番。”
“雲道友,你看如何?”
浮光並未強硬的直接將他們帶走,而是留了選擇的餘地。
“這……是否太過麻煩了?還是謝過懸靈長老好……”
隋簡似乎不太好意思,猶豫不決。倒是看完了全文,深知浮光煉丹醫術有多精湛的雲深不由分說的為他做了決定。
對大反派身體的擔憂占據上風,雲深此時已經完全忘記了對大反派的恐懼,他不由分說的伸出一根參須捂住隋簡的嘴堵住他未說完的話,仰頭討好的對浮光說:“去的,我們去的。”
大反派隔三差五的吐血,還不好好養傷到處跑,實在是讓參操心!
浮光直直的盯著雲深瞧,眼角餘光不時掃過被堵了嘴的隋簡,原本是篤定眼前的人是已經被一箭穿心身死道消的大師兄的信念突然就沒那麼堅定了。
以大師兄的脾氣和潔癖,怎麼可能會容忍有人這樣對他還不當場殺了?
他眸光微閃,緩緩輕笑:“那就走吧。”
於是幾人就這麼達成了共識,待隋簡緩和過來後繼續向山峰腹地靠近。
「膽兒挺肥?竟敢擅自為我作決定了?」
走到最後的隋簡接著袖袍的遮掩,扯過雲深搭在盆沿垂落的參須,狠狠的掐了一把。
雲深吃痛,豆豆眼瞬間淚眼汪汪的,但他又不敢反抗,隻能委委屈屈的在心裡嘀咕。
他又不傻,大反派莫名其妙巧遇主角攻受,總不能是來找他們敘舊聊天的,肯定是另有圖謀,較真起來他這般還算是順水推舟了呢,怎的還有錯了呢?
拋開事實可能是隋簡在算計謀著什麼不談,方才他突然吐血的模樣確實嚇了雲深一跳,下意識就想先治好隋簡再說。
等他反應過來事情都成定局了,就算大反派要找他算賬也改變不了什麼,他索性抱著鴕鳥的心態拖一時是一時,直接裝死。
隋簡也不是真要找他算賬,小小給了個警告後便收回了手。
他獎罰分明,既然已經罰過人參精的擅自做主,那麼人參精如此關心自己這一點也該好好獎勵一下。
隋簡沉思了片刻,暫時想不出該給他什麼獎勵,於是按捺住想法,等秘境之行結束後,問過人參精的意願再行商議。
一行三人一參很快就靠近了山峰外圍,各自為營的各方勢力表麵看似相安無事但實則暗潮湧動,而這種波詭雲湧的氛圍,在幾人直入山峰腹地與劍宗彙合,被人認出浮光與趙隨雲的身份後被推到了另一個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