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1 / 2)

“能不能講一下你們和王某某……”仍有記者不肯放棄,插空詢問,“還有外套又是怎麼回事……”

顧延舟刻意停下來聽那位記者講完,接著好像真在回答他的問題似的,一本正經道:“這次麵具的投資製作也是下了血本,場景服裝全部都是原創設計,儘力做到還原度最高。”

邵司:“我們進組前兩周並不是去拍戲,是去跟著學習專業知識,比如我對戲曲就不太了解,唯一學的那點也是應付試鏡,根本不夠用……接觸了才知道京劇真的是一門學問,你們有時間可以多弘揚弘揚國粹。”

“所以麵具,值得你們期待。”顧延舟說完,把話筒推給邵司。

邵司接過話道:“是,值得期待。”

“這怎麼播?”

一陣沉默過後,幾家媒體開始竊竊私語地討論:“……哎,你們家的稿子打算怎麼寫?”

“我不知道啊我跟上頭彙報了還沒有給我回複,你們娛樂前線打算怎麼整?”

“我們也不知道,問問後麵那個‘娛樂圈嗨翻天’吧……”

“娛樂圈嗨翻天”派過來的小哥哥扛著大攝像機,欲哭無淚:“我們是直播……”

……

然而他們沒有機會繼續糾結下去,歐導帶著人很快殺了過來。

領頭的是個矮胖小老頭,騎著自行車,遠遠騎過來,還伸出一隻手指著他們喊:“乾什麼都——老子的地盤也敢撒野,都給我滾出去,說你呢,還愣著,把你那破直播給我關了!”

“小心點,老子十八個保鏢在這,打得你們找不著北!”

歐導出馬,媒體頓時一窩蜂作鳥獸散。

陳陽幾分鐘前給歐導打的電話,現在人來了,他可算鬆了一口氣。

而李光宗沒見過這個歐導,之前陪邵司去試鏡也隻是在門口等著,乍一見,瞠目結舌道:“……挺,挺有個性啊。”

顧延舟走上前一步,問候道:“歐導。”

邵司:“歐導好。”

歐導把自行車停在邊上,衝他們揮揮手:“好好好,我還得謝謝你們,給咱劇做了那麼大的宣傳。”

說著,歐導朝他們走過去。

顧延舟道:“您客氣了,不管怎麼說,我們給組裡帶來了困擾,實在抱歉。”

邵司的關注點卻在歐導身後那群‘保鏢’身上,他還真沒見過帶著一群保鏢出場的導演,他小聲腹誹道:“……我去,黑道的嗎。”

“想什麼呢,”顧延舟跟他靠得近,聽得清楚,他抬手輕輕彈了彈邵司腦門,道,“都是群演。”

邵司側側腦袋:“乾什麼你,彆動手動腳的。”

他這一動,顧延舟的手不但沒收回去反而狠狠地揉了揉他發頂。

“……”邵司撇撇嘴,沒再跟他計較。

群演。

哪來那麼敬業的群演,左青龍右白虎,清一色穿著黑色背心配西裝,個個長得五大三粗。

邵司道:“我們今天又不拍戲,不是說先閉關集訓。”

李光宗摸摸腦門:“這問題我也想問。”

“那些人啊,”歐導說著隨手往西邊一指,“都是我問隔壁‘古惑仔’劇組借的。老齊還說三百多個群演都隨我調用……他真是有病,哪用得著三百多,我又不是上戰場。”

……

簡單聊過幾句,歐導說:“行吧,那你們繼續往前開,等會兒在大廳門口集合。”

他們哪能自己坐著保姆車,讓歐導騎自行車回去。影城那麼大,過去也得廢些時間,況且歐導又上了年紀。

最開始這意見是顧延舟提的,讓歐導坐他車,他騎著歐導的自行車過去。

陳陽當然不同意:“自行車還是我騎吧,延舟你跟歐導坐車。”

顧延舟:“你湊什麼熱鬨。”

陳陽昨晚忙著工作,幾乎一宿沒睡。

李光宗在心裡把自己男神誇了一遍,誇他人帥心善,然後毫不手軟地把邵司一並推出去:“快點,搶車!尊老愛幼知不知道,你杵這兒站著乾什麼。”

這可是個在導演麵前塑造形象的大好機會!

上啊爸爸!

結果最後兩輛保姆車都開走了,隻剩下邵司和顧延舟對著自行車爭執不下。

邵司摸摸鼻子,看看周邊空曠的場地,不情不願道:“這樣吧,猜拳,誰輸了誰站後麵。”

這輛破車,連後座都沒有,隻有後軲轆那裡有兩塊突出來的落腳板。

顧延舟上下打量他兩眼:“猜拳?”

“你那什麼眼神?”邵司道,“不然打一架?”

……

邵司握著拳,喊完‘石頭剪刀布’,顧延舟毫不猶豫地出了‘布’。

邵司低頭看看自己的一成不變的拳頭,納了悶了:“你怎麼知道我會出拳頭?”

“猜的。”顧延舟將那輛已經試用多年的老爺車推出去兩步,順便解釋道,“猜你懶得換手勢,結果你還真懶得換。”

懶得張開手出布,或者伸出兩根手指頭出剪刀。

邵司:“……”

他竟然無言以對。

李光宗和陳陽像兩塊望夫石一樣,站在影視基地c區大廳門口,等那兩位騎老爺車的大爺過來。

陳陽估算了一下距離,道:“這都過去兩分鐘了,怎麼還沒到。”

李光宗:“不會又碰上狗仔了吧?”

兩人沉默一會兒,突然反應過來,異口同聲道:“那輛車有後座嗎?”

沒有。

沒有後座。

艱難地站在落腳板上的邵司可以明確回答這個問題。

他抓著顧延舟的肩,任由風迎麵吹過來,鑽進他衣擺裡,冷得哆嗦。

“還有多遠啊。”邵司站得累了,並且覺得現在這個姿勢尤其傻。

他微微彎腰在顧延舟耳邊說,“我們倆換一會兒?”

顧延舟:“沒得商量,願賭服輸。”

“……就一會兒。”

“彆想了,我不想站在後麵像個傻子一樣。”

邵司憋著一口氣:“你罵我是傻子?”

顧延舟騎著車骨拐了彎:“你非要把話挑明了說?”

“顧延舟!”

麵對身後某個人氣急敗壞地喊他名字,顧延舟細不可聞地彎起嘴角道:“說起來,已經很久沒有騎過自行車了。”

入了這行以後,太多事情都受到限製。

說什麼做什麼,總要有人盯著。

有時候逛個街給笙笙挑生日禮物,運氣不好被人認出來,還會造成商場暴動。

“你一定更沒有嘗試過站在自行車後麵的感覺,更自由。”

邵司仍然不肯放棄,堅持道,“認真的,你要不要試試。”

……

幾分鐘之後,李光宗遠遠看到他家邵爹鶴立雞群地迎風站著,衣袖紛飛。

“乾啥呢這是,”李光宗說著偷偷用手機拍下了這曆史性的一刻,並且忍不住笑出聲來,“哈哈哈哈哈哈這樣看過去超傻的,邵司你也有今天。”

邵司從自行車上下來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對著大廳門口那扇玻璃窗理頭發。

他今天出門時原本還是有些中分的發型,現在額頭張揚地全部露在外麵,沒有一縷頭發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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