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王山腳步越走越遠之後,邵司邊哼唧邊坐在馬桶蓋上等微信群裡的通知。
直到周衛平發過來一句:結束。
“行了,收工。”邵司將半曲起的那條腿放下來。
然而顧延舟看起來卻有點不太對勁,邵司起身,走到他麵前,朝他揮揮手:“喂,顧延舟,你發什麼愣?”
顧延舟一把蒙住他的眼睛,手上用力,將他往外推,邵司都來不及反應就被他推了出去,隔間門還從裡頭落上了鎖。
邵司看不太明白,他手指曲起,敲了兩下:“你沒事吧?”
“沒事。”回答他的是顧延舟一聲悶哼。
邵司莫名其妙碰了一鼻子灰。
索性他也不介意,懶得再問,況且看看時間也差不多到了飯點:“那我先出去了,你保重。”
顧延舟在裡頭沉著臉,不知道是該罵他蠢還是罵他傻。
他‘下麵’被他叫硬了好半天。
邵司音質比較涼,哼著喘氣的時候,尾音總是會習慣性延長一拍,延出幾分慵懶上揚的調來。跟之前他在那場化妝間裡頭的戲不同,那次的邵司基本沒有喘出聲,隻是張張嘴,感覺好像下一秒就要溢出來,卻又沒有。
歐導還特意要這種效果,說是夠壓抑。
剛才他一直用手擋著,極力掩飾底下越撐越大的小帳篷,他甚至都已經很壞心眼地打算好了,如果邵司問起來,他就直接坦白。
我喜歡男人,也喜歡你。
可這人愣是眼瞎。
顧延舟簡單紓解完,打開隔間門走出來,站在洗手池邊上,盯著鏡子裡頭的自己有一瞬間失神。
“你有顧慮,你當然會有顧慮。”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你顧慮的具體內容,隻是我想知道,你的顧慮,是對自己還是……對他?”
“……噢,為他考慮。”
歐導的聲音似乎還在耳邊回響著。
尤其那天,他說的最後一番話。
“你看到一條漂亮的小魚,你就想,它一定得生活在漂亮的玻璃缸裡,缸底得撒上些漂亮的小石頭,你覺得這樣它在裡麵才遊得開心,遊得高興,不需要去考慮什麼嚴肅生存問題。你有沒有想過,這條小魚可能更喜歡大海?”
“你沒有權利替它選擇玻璃缸,”歐導最後拍拍他的肩走了,又說,“不過我大概也看出來了,你之前是不是從來沒有真正喜歡過一個人……延舟,你完了,這攤上就是一輩子的事兒。”
是啊。
顧延舟洗去手上那灘粘稠的液體,不置可否地想,他完了。
然而幸好那個眼瞎的人,有一個不那麼眼瞎的係統。
邵司去吃飯之前,打算去一趟監控室,路上係統就不停跟他說:[不知道你注沒注意到,剛才顧影帝好像勃.起了。]
邵司腳下一滑,差點摔。
[你胡說八道什麼呢,你知道勃.起是什麼意思嗎?]
[知道啊,就是你們人類產生性衝動之後自然而然的一種生理反應。]
邵司開始裝模作樣地沒理他,直到走到監控室門口,終於繃不住了,自認為特彆淡定地問:[你確定?他真的硬了?]
係統一針見血:[你是不是其實特彆在意。]
[……沒有。]
推開門,周衛平正在收拾電纜線,邵司咳了一下:“等會兒,您先彆拔,我看一遍回放。”
葉瑄突然默不作聲地往外走,手腳僵直,走路的姿勢特彆不自然。
“怎麼了這是?”邵司給她讓開一條道。
周衛平回答道:“她這是被嚇到了,你讓她一個人靜靜吧。”
邵司眉頭一挑:“被嚇到?”
“我也不好說,你自己看。”周衛平開了電腦,“本來想把它拷出來發在群裡的,既然你來了,那就看看吧,做好心理準備。”
邵司第一反應以為,是他們這步棋沒有下對地方。
然而看到王山在監控錄像裡露出的古怪嘴臉,邵司沒忍住,從心底泛上來一陣寒意,有些毛骨悚然。
王山那張臉,在他眼裡變幻莫測,最後化為李光宗之前說的一句話:“我路過齊明辦公室,聽到楊澤在跟他吵架,楊澤還罵那王老板就是個死變態……”
結果中午飯點,楊澤正躺在床上刷微博和粉絲互動,卻看見通知欄裡閃過一條微信提示。
邵司:“在嗎?”
楊澤跟邵司之間的關係一直都很劍拔n-ǔ張,尤其挑明了之後,雙方誰也不待見誰。
他們微博互關,微信也加了好友,卻從來沒有互動過。
楊澤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廢,家裡窗戶拉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腳邊還亂七八糟堆著很多易拉罐。手指在屏幕上頓了頓,最後還是沒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