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膏這個事,如果顧延舟不來找他,邵司自己都快忘了。
他曲腿坐在沙發上和顧延舟麵對麵,伸手道:“我又不是殘障人士,你給我我自己擦。”
顧延舟直接擠了一點在手指上,認認真真地給他抹臉頰:“彆亂動。”
邵司沒再掙紮,畢竟藥膏上有味兒,他不太喜歡。
顧延舟穿得少,指尖有些涼,貼在他臉上,襯得他臉上溫度愈發高。
“你剛剛說的那個,什麼抄襲?”
邵司屬於看書都懶得翻頁的人,撐死了聽聽讀書電台,還是用來助眠用的。
顧延舟道:“具體我也不太清楚,不過網上吵得挺厲害,這種事情也判不了罪,打官司不好打,隻能打輿論戰。”
\這樣啊。”
難怪齊明扔給他這麼一個劇本。
口口聲聲說‘你需要拍幾部大爆的電視劇’,其他一概不提。大爆的前提是什麼?——它已經有了免費的熱度,爭議就代表流量、代表曝光度。姑且不論抄或沒抄,這部劇開頭就已經打了場勝仗。雖然‘贏’的極其難看。
他想起來,以前跟著齊明的時候,齊明給他上過一課:“知道什麼叫真相嗎?人們選擇他們願意相信的,就是真相,不管事實如何。”
當時池子雋因為身體不適,突然患上季節性流感,不得不停下手上的拍攝工作。這一係列事件被媒體歪曲捏造,張口胡來,披露謾罵道:某C姓小鮮肉耍大牌,罷工十天,敬業二字不知道怎麼寫。
“澄清有什麼用?你公開醫院病曆,大家會一口咬定病曆是偽造的,你看楊茵茵之前被人汙蔑懷孕,甚至去醫院做了鑒定……被人說什麼,說她心虛,說醫院機構隻要認識人隻要塞錢,什麼證明不能開。”
齊明坐在辦公椅上,手裡捏著根鋼筆:“在這個隨便發言不用負任何責任的網絡時代裡,我不介意手底下人名聲臭,多得是人願意□□。”
邵司眨了兩下眼睛,把齊明那個**從腦子裡甩出去,然後他等了又等,覺得顧延舟這手到底是在給他抹藥膏還是在摸他臉:“好了沒有,需要塗那麼久嗎。”
“怕弄疼你。”顧延舟最後一下點在了他鼻子上,合上蓋子,又道,“明天早上還得塗一次,你臉上已經開始冒痘了。”
“……”邵司連拖鞋都沒顧得上穿,直接赤腳下地,去桌上拿鏡子,迎著光照了兩下,“我操,冒了三顆。”
——如果有什麼東西能比遊戲賬號還重要,那一定是他的臉。
顧延舟站起來,邊走邊道:“上次跟你說,等事情結束,告訴你一個秘密。”
邵司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著那三顆痘痘有些發愁,沒注意到顧延舟都說了些什麼:“嗯?”
顧延舟話還沒說出口,心跳卻很快——他很少在人麵前露出這幅緊張的樣子,那句話在喉間滾了又滾,像被沸水煮過似的,發著燙。
還好邵司現在背對著他。麵前這人脖子裸.露在外麵,在黑色布料襯托下顯得更白。
邵司正照著鏡子,突然覺得後頸一涼。
顧延舟寬大的手掌從後麵貼上他頸側,繼而又緩緩擦了過去,直接單手扣住邵司的脖子,將他往懷裡按。
邵司沒穿鞋,踩在地板上有些滑,被他這樣一勾,頓時沒站穩,差點往後倒:“……顧延舟你想掐死我?”
“你是不是傻。”
顧延舟手上力道放輕了些,雖然扣著脖子,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壓迫感。但這個姿勢仍舊充滿危險和曖昧,邵司的心跳突然之間不受控製起來。
男人衣袖往上折了兩折,露出一截手腕,還有那雙骨節分明——細且長的手,此時那雙手正扼著他的脖子。
……媽的居然有點刺激。
邵司是沒什麼感情經曆,不過他也不傻。
之前和顧延舟做的那些出格的舉動,剛開始隻是簡單地當成是特殊情況下不得已為之的舉措,直到那天夜總會燈光照耀下的那個吻,邵司開始懷疑……顧延舟彆是真的看上他了。
這個假設讓他兩天晚上沒睡好覺。
一方麵,怕是自己太自戀,另一方麵,他又覺得他確實有自戀的資本。
邵司想到什麼就說什麼,絲毫沒有覺得問這種問題很尷尬:“你是不是喜歡我?”
顧延舟:“……”
[有你這樣的嗎,]係統本來是聽到任務相關消息,覺得是時候可以頒發新任務了,結果一上來就看到這兩人抱在一起不知道在講些什麼,歎道,[自信心很爆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