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明對這個“爭議”的理解,顯然跟彆人都不太一樣。
他放下投影機遙控,走上前兩步,言語懇切:“網上那些話能信?在圈子裡呆了那麼多年,你應該也知道,多的是空穴來風的事。媒體就願意編排那些有的沒的東西,不要以為隻有你們才追求話題度……最需要話題度的就是媒體,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藝人隻是他們想要達到目的一個工具而已。”
這種話邵司聽得耳朵都要起繭子了,他翹著腿,刷了幾下手機,然後慢悠悠地拿起手邊的茶水湊近嘴邊準備喝。
齊明越說越帶勁,他乾脆在邵司對麵坐下來:“人紅是非多,這一點你不是應該深有體會,就比如你跟顧延舟的事情——”
邵司嗆了一口。
“你跟顧延舟的緋聞,外麵都鬨成什麼樣了,幾個月了還沒停歇……”齊明又半彎著腰站起身來,雙手撐在桌麵上,逼近他,“你自己說,難道你們之間是外麵傳的那種關係嗎?!”
邵司放下y-i次忄水杯,手指搭在桌麵上,心道:是啊。
可不是嗎。
他和顧延舟就是那麼基啊。沒毛病。
齊明這次是鐵了心要把邵司拉過來當主演,他留了一點時間給邵司讓他自己消化,隔一會兒才繼續說:“抄襲那純粹就是無中生有的事情,真抄襲了,對方為什麼不告我們?你自己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這話說得,]係統忍不下去了,[不如直接說縞衣故意炒作唄。]
[他就這幅德行,黑的能說成白的。]
至於為什麼不告——對方隻是個普通的小作者,沒錢沒力的,連基本費用都付不起。而且齊夏陽抄的時候還改了改,自己重新用語言文字組織過,這要上哪兒說理去。縞衣不可能為了一件勝訴幾率幾乎不滿百分之十的事情,去耗費那麼多精力。
邵司心裡雖然都清楚,但是明麵上他還不能那麼快就拒絕他,他得借著齊明接近齊夏陽,想辦法從她嘴裡探探口風。
於是邵司假裝聽進去了他的話,愛搭不理地表示自己再考慮考慮。
“行,那你再考慮考慮,”齊明繞到電腦前,把U盤拔了下來,“這兩天你就休息休息,10號你得以特邀嘉賓的身份上個綜藝節目,那天我會叫人來你家接你。”
邵司站起來,椅子受力往後退了兩下,在地上劃拉出生硬的摩擦聲。
就在他走到門口正要出去的時候,齊明又叫住他:“……等等。”
邵司不耐煩地轉過身:“還有事?”
“五年前的事情,我珍重地向你道歉。是我的責任,不該對你們做那樣的事情,我已經深刻地反省過了,在這裡向你保證不會再犯。”
齊明說著,又整理了一下西裝,繼續道:“我們現在是合作關係,你要是對我抱有什麼成見,從效率上講,對你我的工作都沒什麼好處,希望我們能夠合作愉快。我是認真地想讓你往更高的地方走,你可以質疑我說的其他話,但是這一點,請你不要懷疑。”
這番話聽起來像是在示弱,並且誠意滿滿。不過邵司可不傻,他當年雖然在齊明手底下呆的時間不久,可對於齊明的性格,那摸得可是一清二楚。
他要是不當經紀人,轉行去做商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因為……唯利是圖。
邵司背過去朝外走,沒說話,隻是朝齊明揚了揚手。
齊明看著邵司穿著一身黑色,背影清瘦高挑,步調散漫地往電梯那裡走。他並不介意他的無理,反而站在會議室門口叮囑道:“你好好休息。”
邵司頭也沒回,電梯口等了兩秒,然後走了進去。
齊明這才轉身,準備進會議室裡拿東西——然而他一轉身,迎麵就是李光宗呈放大狀的臉。
“你乾什麼?”齊明嚇了一跳,腳下往後退兩步。
李光宗十根手指攥緊,又鬆開,深呼吸幾下,才道:“你為什麼要讓邵司接那種戲?”
“哪種戲?”
“你他媽還有臉問,”李光宗猛地逼近他,“你之前怎麼答應我的,你說了會好好的不會再整那些幺蛾子事兒!”
齊明今天一大早出去處理事情,回來還要在邵司那裡低頭示好,心情本就不太好,李光宗真是撞到槍口上來了。
他反手握住李光宗手腕,冷聲道:“你未免管得有點太多了,你現在是在用什麼身份跟我說話?”
邵司回去的路上,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是他給李光宗設的特彆關注。
前麵正好紅燈,他踩下刹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蹙起眉道:“什麼玩意。”
邵司將手搭在方向盤上,眼眸低垂,盯著那兩行字念了出來:“後悔的滋味我已經嘗夠了,夜深人靜的淚水隻能自己消化,祝大家麵朝大海春暖花開。”
[想不到你經紀人還是個文藝青年。]係統隔一會又問:[他是不是失戀了?]
[他?]邵司撐著腦袋想了想,[他談過戀愛嗎?]
記憶中好像還真沒有,認識李光宗五年,這人一直打光棍。
邵司剛想在評論裡嘲笑同情一下他,繼而又想起來:自己也一直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