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忙裡抽閒掀起眼皮掃了一眼,見是他之後,又低下頭:“你怎麼來了?……等會兒啊,讓我把這局打完。”
顧延舟直接走到邵司跟前,一邊皺眉一邊解下脖子間的圍巾,拿捏在手裡問他:“今天降溫,怎麼穿那麼少?”
一局正好結束,邵司退出遊戲,順便瞥見右上角顯示的時間——20:00整。
他本來想說那是故意想顯得憔悴點兒,凸顯一下他“被害人”的身份。
轉眼一想又覺得這事解釋起來有些麻煩,於是放下腿,半途改口道:“因為……因為窮啊。”
顧延舟也不在意邵司一張嘴就跟他胡扯,微微俯身將手裡那條深灰色圍巾往他脖子上一掛:“戴著。”
“……”
邵司有點為難:“這圍巾跟我今天這身不太搭。”
他剛說完,抬眼便看見顧延舟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眼底冷得發寒。
於是邵司抬手將圍巾兩端繞在一起打了個結:“……戴就戴,你彆那種眼神,滲得慌。”
五分鐘後。
一輛黑色跑車悄無聲息從h0u'me:n駛出去。
毫不起眼的陌生車牌。玻璃用了特殊材料,從外頭看不見裡麵。司機是個中年男子。
“這些還隻是守在側門的,算上正門h0u'me:n,大概總共蹲了有三四家媒體。”顧延舟說著,讓司機把速度降下來些,又繼續道,“你以為他們晚些就會走?都入行多少年了。”
邵司透過玻璃窗,果然看到幾輛熟悉的黑色麵包車,麵包車裡的人不斷頻頻探頭,手上還駕著攝像機。
“按照之前的經驗,他們等幾個小時沒等到就會撤隊。”因為也沒什麼可蹲的,沒有哪個藝人會蠢到在風口浪尖還往外頭跑。
隻能說,這一回他解約引起的轟動遠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大。
邵司說完,又側頭看他:“我剛剛就想問了,你這是剛好路過?”
“不剛好,特意過來見你。“顧延舟神色隱隱有些疲憊,他抬手捏了捏鼻梁,又道,“一回來就看到你出那麼大事。”
大約一小時以前,顧延舟剛下飛機,被機場接機的影迷和媒體記者圍得水泄不通,他放慢腳步,給幾個站在前麵的粉絲簽了名,然後衝他們笑笑,說一句‘回去的路上小心些’。
這是他慣用的伎倆,表麵上聽著暖心得很,其實就是趕人的意思。
就在這時候,有位記者膽大不怕死地問:“請問你知道邵司今天和公司解約的事情嗎?你是否知道一些□□?能不能跟我們透露一下。”
顧延舟腳步一頓。
本來顧延舟不想那麼快問解約的事,怕不小心戳到邵司傷心處。這人現在肯定難受得很,尤其剛才縮在長凳上借遊戲消愁的樣子——彆提多可憐了。
然而邵司上車不過十分鐘,這個“傷心過度”的人眼睛就慢慢眯了起來,看他那架勢,明顯是準備舒舒服服地靠在椅背上打盹。
……
顧延舟覺得自己之前泛濫的同情心好像都喂了狗。
“你那解約,怎麼回事?”
顧延舟雖然這樣問,其實心裡七七八八地也猜得差不多。上次邵司給他發的那張照片,說是齊明手上的,從那時候他就覺得不太對勁。
十有**是和經紀人掰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能把公司也一起扯進去。
邵司將眼睛睜開了些,坦然道:“看他們不爽……本來還能再忍忍,結果非把我叫過去批了一頓,就因為沒演那個什麼生生世世,說我敗壞公司形象……我敗個**。”
顧延舟:“房子也賣了?你現在住哪?”
“定了酒店,先湊合兩天。”邵司直起身子,往外頭看了兩眼,道,“我在前麵路口下就行,今天謝謝你了,改天請你吃飯。”
顧延舟沒回答,直接對司機說:“彆管他,繼續開。”
邵司:“……喂。”
“他們查酒店開房記錄,隻是動動手指頭的事情,”顧延舟三言兩語掐中邵司的死穴,然後帶著某種‘目的’繼續說,“我家很大,保密性也很好。”
邵司將這句話在腦子裡頭過了一遍:“你是在邀請我?”
“如果帶著這種‘就算對方不同意,也要打暈裝麻袋扛回去’的想法算邀請的話,沒錯,我在邀請你。”
說到保密性,顧延舟家確實是首屈一指,連邵司這種不怎麼關注娛樂動態的人,對此也略有耳聞。
媒體好像怕他似的,從來沒有曝過他的生活。
之前第一狗仔王某某就曾經隱晦地透露過:顧延舟背後有人,就算他敞開了門讓我們拍,我們也不敢拍。
顧延舟這個人在娛樂圈成神的同時簡直也成了謎。
邵司本來想拒絕,轉眼一想,好像也沒彆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