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舟洗完澡下來,邵司正趴在餐桌上,手機擺在一邊。這人大概是又餓又想睡覺,正眯著眼百無聊賴地用筷子敲桌麵。
等顧延舟擦了兩下頭發,將毛巾隨手擱在一邊,正想從後麵偷偷抱住他。
邵司卻突然扔了筷子,微微支起頭,嘴裡來了一句:“操。”
顧延舟彎下腰,手擱在邵司腰上,側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後將目光順這他的方向看過去:“怎麼了?”
“這幾個人揚言要聯名起訴我,”邵司簡直氣笑,“連律師函都發了,說等著法庭上見……見個屁啊見,這些**怎麼這麼不要臉?”
顧延舟頭發還濕著,靠近的時候夾帶著一股涼意。他順著他的手看了兩眼,評斷道:“有病。”
屏幕上是份正正經經的律師函,最下邊還有幾人集體簽名,微博結尾明目張膽地艾特了邵司。
真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這睜眼說瞎話虛張聲勢的能力在圈內也是首屈一指,齊明敢認第一估計沒人稱第二。
這份律師函,加上評論裡請的大批水軍,邵司看得有點上火。
顧延舟挑著念了幾句:“邵司先生對於我方委托人造成的不良輿論影響以及散播關於我方委托人的不實信息……上述行為已經觸犯了多部法律,應當承擔相應責任。”
顧延舟說話的時候,頭發還在往下滴水,三兩滴彙集在發尾處,直接滴在邵司脖子上。
“……”邵司下意識縮了一下,道,“你能不能先把頭發擦乾了。”
顧延舟伸手將指腹抵在邵司後頸處輕輕抹了兩下,隻當沒聽見,繼續念:“請邵司先生在收到本《律師函》之日起及時與我方聯係,否則我方將針對你方的不法行為向人民法院提起訴訟。”
顧延舟念著念著忽然勾了勾嘴角,嘲諷道:“就這份律師函,唬誰呢?”
邵司:“鬼知道,智障吧,就騙騙無知群眾。”
這種律師函,是個藝人都接觸過,也發過不少。有時候營銷號以訛傳訛傳得太過分,他們都會采取這種手段,表明自己立場,再威脅威脅那些記者。律師函這東西,就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典範。
他們每天忙得很,隻要對方差不多識相了消停了,這事也就不了了之。真沒那個時間和精力去計較那些層出不窮的破事。
“既然是謊言,就一定會有漏洞。”顧延舟分析道,“他這次反擊太急,被你逼得,肯定沒怎麼準備。比如你看第四行,齊夏陽的自述‘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捏造這樣一份不實錄音’——她是不是不知道,現在合成錄音可以鑒彆?就這樣還法庭上見,彆說智障了,說智障都是抬舉她。”
邵司倒沒那麼仔細看,被顧延舟這樣一說,再重新審視這封所謂的‘律師函’,哪裡都是漏洞。
然而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另一樣事情引去了注意力——顧延舟本來隻是從後麵抱住他,抱著不肯撒手,說著說著話,手就不規矩地從他衣服下擺往裡鑽。
邵司身體一僵。
他拾起筷子,麵不改色地喊:“……行了快點吃飯光吃我豆腐能吃飽嗎?!手鬆開,亂摸什麼,你彆太過分啊,我快餓死了。”
顧延舟想起來,剛才下樓,這人就餓著肚子趴在桌上,一副了無生氣的樣子。
於是顧延舟鬆開手,將手撐在桌沿上,側著頭看他:“剛才在等我?”
“是啊,”邵司坦言道,“我怕我先吃,等你洗完澡下來就隻能啃骨頭了。”
“沒事,”顧延舟看著他的眼睛,繼續說:“我吃你豆腐就能吃飽。”
邵司沒想到這人能那麼理直氣壯,一時語塞:“……你滾。”
吃過飯,顧延舟洗的碗。
邵司跟個大爺似地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發現現在的八點檔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的,調了幾個台,最終還是停在‘紀實頻道’看動物世界。
顧延舟在家裡穿得很休閒,主要以寬鬆為主,也沒什麼花哨的圖案。他正撩起袖子站在水池邊上刷碗,哪怕隻留個背影看著也賞心悅目。
邵司摸摸下巴,心道:之前在哪裡看見過來著……好像是劇本裡?說是洗碗決定著家庭地位。
照這樣算,顧延舟這樣的,肯定算個小媳婦。
‘小媳婦’顧延舟還不知道自己隻是刷個碗,沙發上那位大爺就已經開始腦內造反了。
顧延舟將碗筷都衝洗乾淨,邊洗邊問:“想好對策沒有,要我幫忙嗎?”
邵司吃飽飯,就一門心思想著睡覺,他曲起腿,半眯著眼反問:“你幫我?你怎麼幫?”
顧延舟:“動動手指頭的事。”
還老說他囂張,他自己平時無形**的樣子明明更欠揍。
邵司躺在沙發上,懶懶散散地,撐著腦袋問他:“……小媳婦,你有沒有被人揍過?”
“小什麼?”顧延舟將碗筷都放回原位,洗乾淨手,轉過身看他,又冷著聲音重複了一遍,“小什麼?”
邵司懷疑他挺喜歡這個昵稱,於是便重複道:“小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