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手機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邵司睜開眼睛,想到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場噩夢仿佛是真的。
他從顧延舟懷裡探出個頭,想伸手去夠床頭的手機。
也隻是想想。
邵司懶得動,直接咬了顧延舟一口,聲音啞得不成樣子,提醒他去拿:“手機。”
顧延舟聽到他聲音,二話不說直接伸手撈過手機,然後看也不看地就將它按掉。
顧延舟摟著他道:“不接,再睡會兒。”
房間裡又回歸安靜。
然而沒過兩分鐘,那陣鈴聲又堅持不懈地響了起來。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李光宗很激動:“早上好啊爹!今天又是新的一天,激不激動,高不高興,還記不記得我們上午要去見導演聊角色的事情嗎!複工的第一天,今天也要加油噢!”
他在這頭自顧自說得慷慨激昂的,然而電話裡傳出的卻並不是他邵爹的聲音。
顧延舟:“你爹還在睡覺,有什麼事情等他睡醒了再說。”
李光宗愣了兩秒。
顧延舟:“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沒了。”李光宗不會連這點事情都反應不過來,他又是驚又是喜,“你們慢慢睡哈,不急,吳導那邊我跟他換個時間,像這麼一個生機勃勃的美好早晨,不能浪費,當然不能浪費。”
李光宗說到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說些什麼了,感覺越說越汙,非常自覺地掛斷了電話。
邵司眼睛睜不太開,皺眉道:“他說的都是什麼玩意兒。”
顧延舟伸手揉揉邵司發頂:“生機勃勃的美好早晨?”
“……”
“你嗓子怎麼那麼啞?”顧延舟撐著手坐起來,用額頭去貼他的,量了量體溫,確定不是昨晚著涼發燒。
邵司倒是很坦然:“叫(和諧一下)床(和諧一下)叫的。”
他不說還好,一說顧延舟腦海裡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邵司裝腔作勢裝半天終於裝不下去、最後帶著點哭腔求饒的聲音。平日裡邵司音質偏冷,但是在床上,這把聲音越啞叫得越好聽,跟摻了酒似的,尾音格外撩人。
顧延舟掀開被子下了床。
邵司看著他:“你乾嘛去?”
顧延舟道:“生機勃勃的早晨,洗個冷水澡。洗完給你做早餐。”
“……”
浴室裡很快響起一陣水聲。
邵司一時間也睡不著了,他艱難地半坐起身,抓抓頭發回憶道:“我C我昨天都說了些什麼。”
作的時候沒想那麼多,現在後知後覺地回想起來,耳尖都燒得泛紅。
電視遙控正好就在枕頭底下,邵司坐起來的時候碰到,硌得慌,於是乾脆將它拿出來,順便開了電視。
新聞台。
女主持一身正裝,表情極其嚴肅,眉頭還隱約皺著。
她緩緩道:“緊急插播一則報道。今天早上,僑安小學附近發生了一起命案,死者是一位就讀於僑安小學,下學期馬上就要升三年級的女童。就在今天上午九點左右,警方接到路人報警。報警人王女士說,她今天跟往常一樣,走這條近道去菜市場買菜,然而她走進小巷子裡卻聞到一種古怪的味道。”
說完,主持人轉過身,帶領著大家一起看向身後那塊大屏幕。
那是一段視頻記錄,王女士的臉被打上了馬賽克。她站在案發地附近,身後是一道黃色的警戒線:“我一開始以為是誰殺了什麼雞鴨鵝的,沒素質往這裡扔,因為血腥味特重,我聞著直犯衝。等我往前走兩步一看,看到一個黑色的大塑料袋,塑料袋裡還有血慢慢滲出來……”
她本來覺得晦氣,急急忙忙就要走出去。然而她隻是瞥了一眼,就看到一隻像手一樣的東西垂在大塑料袋外邊。
那隻手很小,手上還沾著斑斑血跡。
畫麵切回,女主持人又道:“近期,類似案件已經是第三起,作案手法極其相似,不排除是同一個人所為,請大家出門的時候多加小心,有什麼線索也可以撥打警局舉報熱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