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司:“我不能理解。以後這種丟人的事情不要跟我說,作為你爹,我都有點抬不起頭。”
等眼周那一圈皺紋加深完以後,魏老這才睜開眼睛,衝邵司笑笑:“我認得你。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不錯,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演技遠遠達不到這種水準,一代代的,人才輩出,真好。”
李光宗攬過話:“哪裡哪裡,您太謙虛了,像您這種老藝術家才是不可多得,我從小就特崇拜你,看著你的劇長大的。”
邵司壓低了聲音:“你插什麼嘴。”
李光宗側過頭:“拍拍馬屁,彌補一下。”
魏老左右環視兩眼:“小黃鶯呢?怎麼沒見到她。”
化妝師道:“她早早地就來了,比歌神來得還早。換好衣服就跑出去亂逛去了——小孩子,一刻鐘都閒不住,說是外邊搭的外景特彆好看,想去摘兩朵花。”
小黃鶯是一位有名的小童星,今年剛好六歲半。這孩子三歲就上台參加兒童唱歌比賽,由於外表活潑可愛、歌聲又清脆動聽,因此網友給她取了一個這樣的外號。
看來魏老也是挺喜歡這個小黃鶯,一來就打聽她。
“之前兒童星大賽,我還是評委呢,當時小黃鶯個頭才到我膝蓋,一開嗓子唱得那叫一個響亮。”魏老笑笑解釋說,“一點都不怕人,這一晃三年多了,還怪想她的。”
黃鶯一直蹲在樓下花壇裡,開始是找花,後來找起了蝴蝶,開機的時候她還不肯下來:“我剛才看著一隻小蝴蝶,白色的,可好看了。”
大冬天的哪裡會有蝴蝶,這孩子彆是眼花了,工作人員左哄右哄,隻能說:“等拍完了,大家一起幫你找蝴蝶好不好。”
邵司遠遠看了他們一眼,剛走過去,導演就揮著劇本喊他:“哎——你來,正好要找你。”
“我們這次就是這樣一個設計,你找找感覺,要有年輕人的朝氣。”導演攤開劇本,將括號裡著重加粗加黑標注的詞又念了一遍,“朝氣。”
邵司看他一眼:“我知道,我來的時候看過劇本了。”
導演非常耿直:“我知道你看過了,我就是怕你太冷場,怕你蹦不起來。”
“……”
邵司:“雖然我確實是覺得這個動作設計得非常傻,但是基本的職業素養我還是有的。”
導演沉默兩秒,千言萬語最終還是化作一個‘ok’的手勢。
邵司往之前定好的位置那邊走,準備站位,走的時候隨口問了一句:“導演,你剛才叫歌神不會也是為了這個事?”
導演二丈摸不著頭腦,反應了一會兒才回答說:“你說徐桓揚?我叫他了嗎?……我沒找他啊。”
新增的幾個鏡頭拍起來容易倒是挺容易,隻要等音樂響起來,他們就一道蹦蹦跳跳地往前走,每個人輪流唱一段,一直到白線標注的終點位置停下來。
就是四個人之間輪流唱歌的過程銜接和腳下速度得注意著點。
等配樂一響起,攝像大哥就扛著攝像機,倒退著拍。
小黃鶯打頭陣,活蹦亂跳,小馬尾左甩右甩,兩隻腳來回交替一蹬一蹬地,張口就從嘴裡唱出一句:“我們相聚在這裡,我們歡呼,我們起舞。貧瘠的土壤上,我們的夢想發了芽。”
緊接著是徐桓揚。第一次聽他唱現場版,雖然現場周邊環境比較嘈雜,但他標誌性的唱腔仍然讓人過耳不忘。他現在的音色比當年成熟不少。
在這種壓倒性的歌唱功底麵前,也就隻有邵司——自信心過剩,等歌神唱完之後,還能麵不改色地秀歌技。
歌銜得還可以,但是幾個人動作一直沒連上。
他們幾個老老少少一起跳,跳來跳去動作都不統一,導致NG了好幾次。
最後導演站起來揮揮手:“先到這兒,休息一下。剛才錄了一版感覺還可以,等會兒我們再來最後一次,爭取能夠在之前的基礎上更進一步,先散了吧。”
小黃鶯經紀人就是她嬸嬸,一家人,導演一喊“卡”她就撲過去找嬸嬸:“我要去上廁所……你彆跟過來,我就想自己去。”
她嬸嬸剛走出去兩步,聞言又頓住,笑著捏捏她的小臉蛋,又拍拍她的屁股:“我們小黃鶯真是長大了,那你去吧,嬸嬸就在這裡等你。”
過了六歲生日,這孩子變得特彆好強,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裡人開玩笑跟她說她已經長大了。
反正廁所離這兒也不遠,就隔著百米距離,想想也不會出什麼事。
眼看著小黃鶯跑著往廁所方向去了,魏老笑笑說:“還跟小時候一樣,一點沒變。馬上該一年級了吧?成績肯定也不差。”
她嬸嬸數落道:“哪裡,平時就不愛學,教她算數和英語單詞,她都覺得頭疼。”
小孩子急急忙忙地往廁所跑,然而在門口卻撞上一個人,她剛想抬頭,卻被那人死死摁住了腦袋。
她的目光隻能直直地往前看,沒辦法抬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說完,那人並沒有鬆手、依舊摁著她的頭頂不放。但是另一隻手卻往她麵前湊,骨節分明的手裡捏著一隻用紙折出來的——白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