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後。
還是原來的巷子，還是原來的兩個人。
兜兜轉轉一圈，又回到起點和小智障大眼瞪小眼的塞繆爾陷入沉默。
直到這時，塞繆爾才不得不承認一件事。
他的方向感似乎有一點點問題。
明明他是朝著一個方向走的，為什麼，為什麼最後還是會回到這裡？
總不能是因為地球是圓的，他已經走完一圈了吧？
一路跟在塞繆爾身後，眼睜睜看著塞繆爾各種走彎路的傑森：……
不是，布魯斯的這個兒子，怎麼看上去不太聰明的樣子？
從沒有想過有人會路癡成這樣的傑森發出靈魂質問。
思來想去，塞繆爾將目光轉移到傑森身上，“你知道怎麼出去，對吧？”
這是塞繆爾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裡，唯一能抓到的工具人了。
雖然對方看起來，不，就是不太聰明的樣子。
在這一刻，兩個互相嫌棄的人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共識。
——對方不太聰明。
“我需要換一身乾淨衣服，還有一個住的地方……”
就在塞繆爾自顧自說話的時候，傑森的肚子突兀地發出了悲鳴，成功打斷了塞繆爾剩下沒說完的話。
肚子餓這種東西就像是能傳染一樣，本來渾然不覺的塞繆爾也隱約感覺到了饑餓。
認真想想，好像從他醒來之後就沒有吃東西。
人的話應該是要一天吃三頓飯的吧？塞繆爾遲疑地想。
或許他得在待辦事件中再加一個填飽肚子。
就算不為他的小跟班，也得為了他自己。
塞繆爾將手搭在傑森肩膀上，一臉深沉地說，“看在我們倆勉強認識的份上，我們先去搞點東西吃好了。”
“……”根本不能控製自己身體的傑森扯了扯嘴角，他是不是還得說謝謝？
至於對方剛剛說的，傑森倒是知道一個完美符合的地方。
——韋恩莊園。
一款為蝙蝠寶寶量身定製的補給站。
那麼問題來了，他要怎麼在現在這種，彼此交流都困難的情況下，把眼前這隻蝙蝠崽子給送回巢？
努力組織語言，告訴對方去韋恩莊園嗎？
感覺像是一種新型詐騙。
“既然你沒什麼意見，那就帶路吧。”
塞繆爾拍了拍手，讓胡思亂想的傑森重新把注意力落在了他的身上，“對了，我要怎麼稱呼你？”
“……”
心累傑森不想說話，憑借他們兩個，想要從犯罪巷一路走到韋恩莊園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不是不能走，而是在走到之前他們會先餓死和累死。
以前有車接送的時候還沒有這種感覺，到了現在需要徒步，用腳丈量距離的時候，傑森再一次感覺到，韋恩莊園在哥譚最邊緣出行到底有多不方便。
“唔，不如叫你小智障怎麼樣？”
背著手，宛如散步一樣跟在傑森身後的塞繆爾說，“有沒有感覺很貼切？”
傑森咬著牙，艱難地從嘴裡擠出了一個詞，“NO……”
雖然他現在身體出了點問題，但他決不允許這種稱呼用在他身上！
此刻，他更希望身旁這個不知名的蝙蝠崽能保持安靜！
他要給他們兩人想一條最方便的回家方式！
可惜的是，傑森的抗議並沒有起到作用。
“好吧，小智障，你這是要去哪裡？”
在犯罪巷待著的短短一小時裡，塞繆爾已經充分適應了這裡的規則，甚至還有一種遊刃有餘的感覺。
感覺就像是回家了一樣，異常親切。
果然，他就是哥譚本地人！
目前唯一的問題就是，跟著小智障一起行動，讓塞繆爾感覺到了束手束腳，有些難受。
一個大活人距離他這麼近，總讓他感覺有些毛毛的，他甚至有種控製不住，想要敲暈對方的衝動。
那麼他以前應該是一個獨行俠，塞繆爾想，他似乎完全不擅長團隊合作。
就在塞繆爾打算反悔，趁機甩下傑森扭頭就溜的時候，傑森終於憋出來了他自己的名字。
“jas…on…”
“傑森？”塞繆爾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還記得自己的名字，這麼看對方似乎也沒有那麼傻。
算了，傻不傻和他又有什麼關係？
已經打定主意，接下來重新單獨行動的塞繆爾四下張望，思考把這個不太聰明的傻孩子丟到哪裡比較合適。
此時的傑森還不知道，他到嘴的蝙蝠崽即將要跑路，他還沉浸在勉強馴服自己扭曲四肢的喜悅當中。
給他療傷的醫生應該挺沒醫德的，要不然他身上的骨頭怎麼會長成這種樣子？！
各懷心思的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地走著。
會在夜晚犯罪巷遊蕩的人，自然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他們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應該避開。
尤其是那些，看起來就精神不正常的存在。
彼此印象中不太聰明兩人，異常默契地打了一個噴嚏。
*
有了傑森帶路，一直在犯罪巷打轉的塞繆爾終於離開了犯罪巷，來到了一條全然陌生的街道。
離開環境臟亂差的犯罪巷，塞繆爾感覺整個人都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