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爺饒命啊……”
喬幫主趕緊磕頭求饒:“小的也是接到官府的授意,才這麼乾的,發出這一命令的,正是蒲州督運使。”
房贏等人心裡咯噔一下。
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在無聲的交流中,看到了彼此臉上的凝重。
督運使主管運輸事物。
放到現在是交通廳長的職位,到了唐玄宗開元二年,改置水陸轉運使,掌長安為中心的食糧運輸事務。
權利不可為不大。
如此一個位高權重的官員,竟然指使本地幫派,去打劫自家的糧隊,他想乾什麼?
賈五沉聲問道:“劫下糧食後,你們再運到蒲州,豈不是自投羅網?”
“不是蒲州。”
喬幫主連忙說道:“是陶城,我們把糧食運到陶城指定地點,自然會有人接手。”
陶城?
高三迅速展開輿圖,仔細查看。
“三哥,看出什麼了嗎?”房贏問道。
“我好像知道了……”
高三板著臉,手指在圖上橫劃:“按照路線,他們是往西北方移動,沒有往正西,而是西北,這說明什麼?”
一名右武衛插話道:“難道是因為,牛將軍駐紮在正西方的同州?他們要繞道?”
“很有可能!”
高三分析道:“陶城臨近黃河,有無數野渡,如果將糧草化整為零,完全可以西行,運出河東道。”
“這麼說,外麵還有人接應……”
房贏心頭蹦蹦直跳。
在場的百騎和右武衛,也臉色難看的要命。
這種涉及跨地區的作案,涉及的官員不是一兩個,而且大有來頭,已經超出了他們的處理範圍。
“我有一個疑問。”
賈五戾氣十足的問道:“你們這幫菜鳥,會手不刃血的拿下押糧的官兵?”
“有…有內應……”
喬幫主苦著臉解釋:“他們喝的水裡,事先放了藥,為了斬草除根,我們一般會補上兩刀。”
所以,車轅處才有擦乾的血跡。
百騎和右武衛們麵含怒色。
同為大唐兵甲,沒有死在邊塞戰場,卻窩囊的被人殺死在這樣的地方,那個督運使真該死!
“最後一個問題。”
房贏冷著臉問道:“你們打劫了多少糧草?”
“就…就兩次,這地方距離同州太近,牛將軍的大軍就在不遠處,我們隻敢做兩次。”
“嘶……”
賈五倒吸一口冷氣:“意思是彆的地方,有更多的賑災糧被打劫?他們要這麼多糧草做什麼?除非……要造反?”
此言一出。
所有的人麵色駭然。
寒風順著不遠出的山穀吹過來,讓每個人心生寒冷,骨頭仿佛都被凍僵了。
“帶著這些人,走!”
房贏冷冷的吩咐道:“把那個督運使揪出來,然後順藤摸瓜,看誰在下這盤大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