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騎已經奔到了眼前。
當看清他們身上的衣著時,兩個小吏霍然變色,瞳孔劇烈收縮。
為首的那人。
竟是一身緋色官袍!
大唐官服有著嚴格的標準,三品以上為紫色,五品以上為緋色,六品七品是綠色,八品九品是青色。
這便意味著。
來者赫然是一名五品大員!
“不…不對勁……”
黑胖小吏的一張黑臉都白了。
“怎麼了?”瘦子假裝鎮定,顫聲道:“不…不就是來了個五品官嗎?”
“你眼瞎了?!”黑胖小吏驚恐的開口:“他們是宮裡來了!”
“什麼?!”
瘦子陡然一驚。
使勁揉了揉眼睛,再度仔細望去。
隻見那名匆匆趕來的五品官兒,明明人到中年,卻頜下無須,光溜溜的一片。
而且氣質陰柔。
一舉一動,都似是女人一般扭捏,並且竟還翹著高高的蘭花指。
“這…這是宮廷內侍?!”
黑瘦小吏的黑臉也變白了。
中年太監翻身下馬,立刻跑到了房贏麵前,驚喜的叫道:“駙馬爺,奴婢可算找到您了!”
哢嚓一聲驚雷。
兩名小吏,一群潑皮全都瞪大眼睛,被劈的裡嫩外焦,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這個家夥,竟是個駙馬?
可憐自己剛才竟還要拿人家入獄,對方竟是這般身份……
那可是大唐駙馬啊!
雖說名義上是皇家贅婿,可也得看和誰比。
如果身在長安,當然名聲不顯,但在這窮山僻壤,其身份地位,絕對不是底層小吏可以招惹的!
此時。
房贏也一臉疑惑,但還是客氣的拱手行禮:
“見過寺人。”
人活著不能太飄,尤其是麵對這種身殘誌堅之人,更得給予足夠的尊重。
你心裡可以鄙視他。
但麵子上不能表露出來。
否則,這種渾身心眼的宮人,一定會記在心裡,在你倒黴的時候狠狠踩上一腳。
不求他雪中送炭。
目的是不讓其落井下石。
“哎呦,可使得不!”
中年太監趕緊回禮,笑成了一朵花:“奴婢怎敢讓駙馬爺行禮,您這一圈跑的,可讓奴婢好找啊……”
說到這裡。
他忽然停了下來。
每一個從宮中存活下來,而且混的不錯的太監,都具備驚人的觀察力。
經驗告訴他。
現場的氣氛很不對勁。
“發生了何事?”
中年太監倏然收斂笑容,陰冷的掃視四周:“你們是何人?如此圍著駙馬爺,意欲何如?”
“沒有沒有……”
小吏們慌忙否認。
然而,身後的人群裡,有個潑皮似乎腦袋不靈光,猛地喊了一嗓子:“您認錯了吧?他怎麼會是駙馬?”
“放肆!”
中年太監臉色一變,尖著嗓子叫道:“你覺得咱家眼瞎了?!你可知道這人是誰?”
說著。
他毒蛇般盯著對方,一字一頓道:“告訴你,這位可是房相的二公子,當朝駙馬房遺愛!”
噗通一聲。
潑皮們被嚇倒了一片。
兩個小吏也險些栽倒,強撐著雙腿,震驚的自語:“詩畫雙絕,房二郎……”
他們心裡充滿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