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點點頭:“要的,不止屋頂,我們還要把院子圍一圈。”
沈意聽到後,看著開始劈竹子的秦墨:“我去割茅草,你看著崽崽,那個什麼王伢伯,我總感覺他看上我們的雙生子。裡正也提醒我小心一點,彆被他們鑽了空子偷走。”
秦墨看向眼前的人:“嗯,我會看著崽崽,你也小心一點,割茅草時敲一敲周圍,彆被蛇咬了。”
沈意點點頭。
拿起麻繩鐮刀和扁擔,沈意朝著江邊走去。
之前林大是在邊上山腳割的茅草,沈意要去的是半公裡外的烏江山腳下,那邊茅草長得更好。
拿著樹枝開路,沈意站在烏江邊上。
看著原本十幾米的江水,現在就剩下一半,露出大片被曬乾的泥灘。
這裡已經三個多月沒下雨,池塘水已經見底,就連井水水位也下降一半。
乾旱,會要命的。
希望早點下雨。
沈意不在思考那些亂七八糟的,樹枝在周圍茅草叢裡一陣敲敲打打。
隨後,沈意開始彎腰割茅草。
六月份,天氣很熱。
汗水沿著沈意臉頰滑落。
茅草被一疊一疊擺在麻繩上。
一大捆,兩大捆,沈意擦去額頭汗水,鐮刀插在腰間,拿起扁擔紮入茅草挑起。
上輩子從來沒有乾過這種活。
但是想到現在漏了大半的茅草屋頂,還是乾吧。
要是下雨了就麻煩。
往回走了大半,茅草擦過蘆葦,嘩啦啦,沈意側頭,就看到一隻野鴨飛掠出去……
野鴨,野鴨,沈意放下擔子。
隨後鑽進野鴨跑出去的位置,很快,沈意就無聲的哈哈大笑。
“一,二,三……六,七。”一共七個野鴨蛋。
撿,還是不撿。
沈意看了看周圍,沒有人。
原本這個時間不算農忙,大家都應該在家裡休養生息。但是今年不行,雨水不足,他們桃源村的田都要靠去挑池塘的水來灌溉。
之前還有山裡的溪流,半個月前斷流。
現在池塘的水也已經見底,隻能去烏江挑水。
沈家,不知道今天誰去挑水。
山溪水枯後,都是沈意和秦墨兩個人去給十幾畝田挑水。
一天要挑上百擔,才能保持一指節的水位。
不過現在沈家田裡水也不多了,大概就隻剩下淺淺一層。
如果不補,幾天就會被蒸發。
沒有水,稻穀灌不上漿,就剩下穀殼子,那產量絕對喜人!
不過,現在和我有什麼關係,沈意壓下蠢蠢欲動的手,野鴨蛋哪有野鴨香。
等野鴨子回來我在摸。
鴨和蛋我都不放過。
這個身體太缺少油水了,雖然高大卻非常瘦,都快看到肋骨了。
沈意甚至感覺自己背有點佝僂。
雖然沒有鏡子,沈意都覺得自己肯定很醜。
不過自己看不到,無所謂。
秦墨好看,養眼就行。
沈意從蘆葦叢裡退出來,隨後看了看周圍沒人,又記住這個位置,等晚上來摸野鴨子。
挑著一旦茅草回來,沈意放下就開始擦汗。
秦墨看向眼前的人:“去喝水,彆中暑了。”
沈意進屋,給自己倒了一碗水咕嚕嚕灌下去,坐下休息。
雙生子老大昊昊正拿著蒲扇朝著炕上所有人扇……
看著崽崽努力扇風,沈意笑了:“崽崽真乖。”
門外傳來聲音:“你們誰啊,怎麼搬到這裡來,我們村不給外人搬的,你找過裡正了沒有。”
“秦墨,老沈家的,剛搬來。”秦墨看向走進的吳笑開口。
五十多歲的吳笑長相有點刻薄。
眉細,眼細,唇薄,下巴削尖。
“裡正答應你們搬來這裡了,原先我看中這屋。”吳笑開口,一臉怒氣。
秦墨聽到後:“裡正說要一百斤糧食。”
現在大米4文錢一斤,一百斤就要四百文,吳笑才不要,他就是想白占給兒子娶夫郎。
“好好的,你怎麼搬出來了,不會是被老沈家的給休了吧?”吳笑一臉惋惜的開口。
看著眼前的哥兒,雖然已經生了三個,但是依舊長腿細腰,皮膚白的不行,容貌上等,就是那雙眼睛有異,無法科舉。
不過吳笑記得秦墨三個孩子眼睛都烏黑的。
“我就說老沈家把你當牛馬使換,秦墨我家大兒子雖然二十八,不過也是個能乾的,要不你考慮一下。”吳笑開口。
沈意聽到這話,一下子站起來走到門口:“吳阿爹,我還沒死呢,不用你給我家夫郎做媒。”
“咦,小沈也在啊,你們這是分家,我還以為和離了呢。那行吧,你們忙,我先回去了,這天也太熱了。”吳笑扭著腰走了。
看著走遠的人,大約三四十米外,有三間茅屋,就是吳笑家。
吳笑夫君早年死了,和兩個兒子居住。
早年吳笑家裡其實還是村子裡情況比較好的,卻死活要小兒子讀書,現在家裡窮的叮當響,逼著大兒子賺錢供弟弟讀書。
“呸,什麼玩意,居然想搶我夫郎。”沈意低罵一聲。
秦墨聽到後嘴角微揚。
沈意走到秦墨身邊小聲道:“阿墨我回來的時候看到一隻野鴨。”
“不好抓。”秦墨聽到後開口,手上動作沒有停,他正在把劈成八瓣的竹子捆紮起來。
麻繩,竹篾,綁牢。
沈意聽到這話:“我看到鴨蛋了,它有窩。”
“晚上去摸,在哪裡?”秦墨終於停下手裡的動作,轉頭看向青年。
沈意想了想開口道:“不遠,就在歪柳樹邊上。”
“我去看看,你看著孩子休息一下。”秦墨放下手裡的動作,拿起鐮刀,扁擔,解下麻繩。
茅草被攤在地上曬著。
“你能找到嗎?”沈意看著要往外走的秦墨。
秦墨低聲道:“能得,有腳印。”
看著蹲在身邊的青年,秦墨伸手,想摸頭。
沈意盯著伸過來的手,跳起來拔高聲音:“你要乾嘛。”
咬咬後槽牙,默默收回手,秦墨看著警惕的青年好笑道:“不乾嘛,看好崽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