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偷看我(1 / 2)

如果說剛才的趙以寧隻是在看到藍姓小孩因後頸被捅入一刀身亡,從而覺得自己的後脖頸也有點兒涼颼颼的話,那麼現在的趙以寧便是如墮冰窖。

若非她的這具身體乃是分身而非本體,她懷疑自己這會兒已經從頭僵硬到了腳。

……等等,雖然剛才分身確實在意誌的極限拉扯下保持了平淡的模樣,但本體的額頭上確實已經滲出了豆大的冷汗……

趙以寧感覺自己甚至是花了一會兒功夫才重新找回聲音的,再開口的時候嗓音比起方才要沙啞了不少,再吐了兩個字後才勉強恢複原狀:“行哥?”

分身的一舉一動都完全被意識控製著,所以這會兒她攥緊的掌心是沒有手汗的。

並不是因為趙以寧忘記了要考慮到這一被驚嚇到的生理表現,而是她甚至已經生出了很小一點殺人滅口的想法。

……至少也得把陳太行敲暈了之後搜刮搜刮他的腦子,看看他都知道了些什麼,然後把那些他不應該知道的全都用異能抹了吧?

陳太行將手按在她的肩膀上,趙以寧差點兒就沒能克製住一套連招先把他掀翻在地的衝動。

陳太行探頭:“嚇到你了?”

趙以寧:“……”

她幽怨地“嗯”了一聲。

陳太行:“……抱歉。”

他撓撓頭,臉上滿是尷尬:“你知道,我是孫老爺子推薦到局裡來的,某種意義上可以算是他的半個弟子。”

“雖然和老爺子相處得不多,但是每次聊到生活中的話題,老爺子都會提起你,說你謹慎。好像是你剛高考完那會兒,他還跟我說,你媽媽有事,就把你托付給了他,他帶著你去爬山,然後在走上玻璃棧道之前,你偷偷往身上貼了二十幾個護盾。”

陳太行說到這裡,忍不住笑出了聲。

二十幾個護盾呢,倘若套著這麼多護盾的人從玻璃棧道的高處掉下去,砸在地上,那麼人絕對沒事,但是地估計會有事。

比如說被砸出一個半米深的坑啊……什麼的。

陳太行說到孫大爺的時候,臉上那種追憶過去的輕鬆不似作假。

而悄悄開啟的測謊異能也確實沒有發出警報。

趙以寧的心放下去了半成。

然後她輕輕皺了皺眉頭:“抱歉,我十八歲的時候出了一次車禍,你說的這些我都不記得了,那次車禍好像就是和孫大爺一起從火車站回來的時候發生的……我記不太清了。”

“車禍?”陳太行臉上的微笑消失了。

趙以寧:“還行,除了還是不太能清楚地回憶起小時後,但沒有彆的影響。”

陳太行:“這樣啊。總之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剛才看到護盾,就想起老爺子和我說的那些。”

“我又想,你在局裡也挺小心的,要是我突然叫破你身上疊了很多層盾,大概會嚇你一嚇。我原是想要和你開個玩笑,但玩笑開大了,實在對不住,回去後我請你吃飯?”

趙以寧扯出一個微笑來:“沒事沒事,請吃飯的話……隻要不是在食堂就都好。”

陳太行:“哈哈,那絕對得請好的,我們走吧,海月村就在那邊,我們先去村裡問問情況。”

說完,他轉身先往村子的方向走去。

趙以寧跟在他身後,目光注視著陳太行。

當真是……玩笑嗎?

雖然說開玩笑這個理由確實能夠解釋清楚他方才為什麼有如此舉動……但她仍然有所保留。

不過,倘若陳太行真從孫大爺那邊知道了不少關於過去的她的事情……那他是否會對真實的她也有一定的了解?

他是否……

不管怎麼樣,趙以寧決定,先苟一手,是時候做一點應對措施了。

嗯,就“一”點。

*

趙以寧保持著對陳太行的最高規格警惕,但也沒忘了正事。

出事的海月村其實已經不太適合再被稱為一處村子了,曾經村裡的住戶都已經搬走,這裡正在拆遷,到處都能看到推翻的牆體。

村民搬走了,而施工隊也因為村裡發生的意外暫停了工作,四周一片靜悄悄。

趙以寧跟著陳太行一路往前走,終於在將穿過整個村子後看到了唯一和拆遷沒關係的地帶——村後那一片單獨劃出來的墓地。

目的邊上集合著一群鄉鄰,甚至還有兩個穿著灰撲撲的工裝,戴著安全帽,在人群中靠著明晃晃的顏色格外出挑。

很好,信息集散地這就算是有了。

趙以寧和陳太行分開去問,陳太行直奔哭哭啼啼的藍家人——他在資料上看過這些人的照片;而趙以寧就走向了旁邊一位揣著手的老大媽。

當陳太行問過了幾個藍家人,轉頭準備和趙以寧統一一下消息的時候,他發現趙以寧正在問從左數到右的第五位路人。

陳太行選擇耐心等待,他將自己剛才問到的、記錄在了手機上的信息拿出來,開始慢慢整理統合。

十五分鐘後,他覺得自己的初步統合已經完成得差不多了,於是又抬頭看向趙以寧。

趙以寧正在問從左數到右的第九位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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