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德爾。”
自然神霍恩到達神殿, 見到相貌冷峻的男子身著潔白色長袍,神情憊懶的依靠在大殿中央的神座上。
神殿的中央,也即是在神座的正前方, 永遠有一麵漂浮在半空中的靈鏡, 在靈鏡沒有動靜時, 光明神巴德爾就會倚靠在神座的椅背上淺眠。
聽見自然神的聲音, 光明神緩緩睜開雙眸,眸子落在霍恩的身上, 金色的雙瞳不帶一絲生機, 使得坐在神座上俊美的本就不似凡人的光明神如同一座彩色的完美雕像。
自然神霍恩不禁蹙眉:“巴德爾,你?”
霍恩早就注意到神殿內的靈鏡在漸漸失靈, 世界樹對阿斯加特大陸的製衡越來越強, 如今自己神識降臨其他大陸, 都感到有些艱難。
他甚至無法好好和她敘舊。
而巴德爾更甚, 為了今日的一切, 巴德爾早就已經沒有辦法離開神殿,如今,他的靈鏡在失靈, 似乎連他的情感都在流逝。
這是世界樹的反噬。
神情冷漠的光明神對此似乎並不在意:“霍恩, 這是遲早的事。”
即使他們不插手中庭大陸,這些也隻是或遲或早要來臨的。
他們隻是加速了這個進程。
霍恩明白光明神的意思。
阿斯加特大陸的子民是神族,可力量與天賦有所不同,如今的阿斯加特神國內,僅剩下一些力量弱小的神族, 他們都是諸神黃昏前不久誕生的神族,與自然神和光明神是不可比的。
他們不知道曾經的阿斯加特神國的輝煌。
但沒關係。
自然神霍恩暗自想,阿斯加特遲早會取回他曾經的榮光。
。
“尊敬的黑暗神大人, 虔誠的信徒感激您的降臨。”
中庭大陸的失落之地再往北一些的地方,是帝國來剿滅魔獸的軍隊也不會深入的地域,在這裡,黑暗神的信徒們為黑暗神立了一座雕像。
此刻,黑暗神身邊幾個得力的信徒感受到了召喚,正在雕像前跪拜,虔誠的等待著黑暗神的指示。
“你們做了什麼?”
沒有完全恢複力量的黑暗神察覺了信徒們近些日子不大尋常的動作。
為首的黑暗法師聽見了黑暗神的詢問,麵上露出一絲愉悅的笑意,帶著邀功的語氣開口道:“大人,我們已經將那一位中庭大陸的信仰放逐到死亡大陸,大人前進道路上的一個障礙已經被成功消除。”
死亡大陸隻有得到深淵之主的允許才能離開,即使是能隨意穿梭大陸之間的人魚族們,也不會靠近死亡大陸的海岸。
其實在黑暗神的信徒們看來,那位聖女是黑暗神前進道路上頗為重要的障礙。
被喚道這裡來的幾位黑暗法師在黑暗信徒中地位最高,因此之前那次對聖女的出手,他們並沒有出麵。
原本萬無一失的獻祭陣失敗,八階七階的黑暗法師們被對方一個法術傷到,回來後都靜養一個月才堪堪好全。
這讓黑暗法師對這位聖女更加忌憚,內心要除去對方的心更重。
她是光明神在這片大陸最寵愛的信徒,光明法術純淨強悍,最重要的是,她心計頗深,連一直以來監視她的王室都被她騙過去,以為她隻是一個弱小的三階法師。
這樣的女人必然會是黑暗神大人前進道路上極大的障礙,儘管偉大的黑暗神大人無所不能,但她的存在會加深那些光明神信徒的信仰。
這並非好事。
麵前高大的由黑曜石雕刻的神像微微閃著暗光,信徒們聽見他們信仰的黑暗神大人開口,聲音低沉:“我記得我說過,暫且不要動她。”
信徒尚且不知自己已經在死亡的邊緣,他聲音更加恭敬的開口:“大人之前說過凡事不要打草驚蛇,要一擊即中。這次我等有足夠的把握,所以……啊啊啊啊!”
信徒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體內忽然燃起了黑色的烈焰。
不過是幾個呼吸間他就在嘶吼與尖叫中燃燒殆儘。
與其一同而來的其他三位信徒隻是怔愣了一瞬就立刻將頭重重磕在地上:“大人,請原諒我們的過錯。”
黑暗神的聲音幽幽傳來:“你們有什麼錯呢?”
這聽起來像是個問句,仿佛他並沒有多少怒氣,可方才被燒死的信徒留了一小堆灰塵在原地,風恰好吹過,在三個信徒的麵前眼睜睜的吹散,仿佛從未存在過。
他們有什麼錯呢?
三個信徒根本說不上來。
但他們知道他們信仰的神明大人必定是因為他們的哪句話惱怒了,一時間戰戰兢兢起來。
“你們不該動我的人。”還是在已經給他們一次警告之後。
話音剛落,三個信徒就被體內燃燒的黑色烈焰炙烤的尖叫。
“吵。”
神像傳來淡淡的清冽男生,三個信徒頓時失聲,一瞬間安靜下來。
這一幕有些詭異,神像前的三個人瞪大雙眸長大嘴巴,扭曲的麵孔看上去痛苦萬分,他們被疼痛與死亡的恐懼所淹沒,尖叫就在嗓子邊上,可卻無法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音,神像前,隻能聽見火焰燃燒時發出的細碎聲音。
很快,他們燃燒的僅剩下灰燼。
荒野中佇立著的黑暗神神像的暗光漸漸消失。
死亡之國?
黑暗神仍舊在為那幾個愚蠢的信徒的自作主張而惱怒。
儘管他清楚聖女在那片大陸不會受到傷害,但死亡大陸的那個家夥和他的關係非常不好。
自己的信徒將人親手送到他的手上,這讓黑暗神不悅的眯起雙眸。
。
寒冰世界裡,童依依終於見到了第一個……生物?
因為在未知的大陸,童依依暫且無法判斷對方的種族。
來人的身形修長,身著一身深黑色錦服,外麵披著雪白色的華貴長袍。
金色的長發在身後隨意的豎起,麵上蓋著一塊完整的銀色麵具。
至少單就周身矜貴的氣質,以及腰間空空蕩蕩沒有彆上佩劍來看,絕對不是劍道至上的巨人族。
但這個世界的類人種族在童依依腦海中過一遍,還是沒能確定。
來人方才的話也表明了方才的食物是他送過來的。
陌生的環境碰上陌生的人,深淺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