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第五十六隻肥啾(1 / 2)

猩紅色的地獄之火燎撥著乾枯的草坪,刺鼻辣目的硫磺味蔓延在空氣中,焦黑的土地上不斷冒出噴射著白霧的岩漿。

清瘦的孩童跪在焦土中心,垂著頭雙手腕部外翻露出兩條可怖又滲人的傷口,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掌滑落滴入枯草中。

兩側傳來哀嚎不止伴隨著哭啼的聲音,混合著腥臭味不斷逼近。

在火焰和煙霧中,有兩隻怪物無聲無息悄然靠近,它們四肢著地渾身焦黑冒著腥黃色濃水,手掌撐在地麵不斷有液體混入濃漿或草地裡,雙腳背部似山羊蹄裂成兩瓣,身軀、麵部朝著上方,表情痛苦不堪,但嘴角卻帶著詭異的笑容。

同手同腳並行爬至男孩身邊將他團團圍住。

裂開的嘴皮由於被線體縫合蹦出腐肉,它們不斷衝著男孩低聲嘶吼,如悶雷滾滾擊穿男孩心中最後的防線。

[布魯斯、我們的孩子。]

男孩沒有抬頭,他眼眶全是淚水,滾燙的淚水一滴接著一滴滾落,“不,不應該如此的,謊話、全部都是謊話。”

懊悔、痛苦、恐懼將他緊緊‘裹住’。

女性的怪物咧著嘴露出尖銳如野獸般鋒利的牙齒,上下兩次磋磨在一起發出‘咯、咯、咯’地聲音。

粗重的氣息從怪物削平五官噴出,它貼在男孩耳根邊伸出蛇信般的血紅長舌,輕輕舔舐著卷起他的發絲。

[我可愛的小布魯斯,來媽媽懷中,跟著我們一起……回家。]

扭動著身軀,女性怪物立起上半身展開雙手,‘唰’地一下扭過身體,一道裂縫從腹部崩開露出滿是鮮血內臟和鋒利的利齒,它伸出手攀住男孩肩部私圖將男孩死死拽住拖入腹中。

悲痛不堪的男孩任由怪物的利爪鉗住他的手臂拽向它的方向,兩隻怪物各自抓住男孩的一邊強勢的往自己方向拽。

氣溫不斷的攀高,白霧間傳來惡魔連串愉悅的詭異笑聲,它的身型掩藏在火焰最深處看不出本體模樣,渾濁深黃色的雙瞳目不轉睛地看著男孩,透露著興奮和期待。

很快他將收獲一顆完美無瑕的靈魂,他已經等不及要品嘗這種幾乎算得上‘奢侈’的美味。

所有的欺詐最後都是為了摘

下這顆完美之上的‘果實’。

——咻!咻!

兩道帶著金色光芒的銀色長箭,破開黑暗射向貼在男孩身上的怪物,銀箭穿過怪物的身體帶著熒光插入焦土。

在箭頭觸碰到枯草焦地時,蕩開道金光波紋,隨後裹著金光的強風和氣流吹散了白霧、凍住了岩漿、熄滅了火焰。

【*%#!】

屬於惡魔的咒罵聲,在一切精心策劃被破壞後,他貪婪的伸出手魔抓,試圖乘著最後的時光抓住男孩拖入煉獄中。

利劍迎風劈下,齊齊斬斷裹著岩漿、石塊的手臂,巨型手臂滾落在枯草地上,黑色的液體從斷手截麵不斷湧出,黑色液體所到之處腐蝕掉所有的物體。

“托兒!我說了要先凍住他在砍的!!”

柔順黑發的男孩氣地鼓起腮幫子,看到自己的完美安排被破壞,他沒好氣地抬手就用握住的法杖發出到藍光直接擊中半截身體爬出地麵的巨型惡魔。

他一點也不擔心自己的魔法會被惡魔化解,自信傲慢地看都不想看一眼惡魔,餘光中惡魔的模樣實在是太沒有美感了,他還不如去看自己的蠢哥哥。

幽藍的光芒帶著寒氣擊中惡魔囂張的尖角,從尖角開始結冰直至將他凍成一整塊冰塊,無法動彈。

憤怒之中的惡魔終於冷靜了下來,被寒冰封鎖身體的他暫收無法行動,在看見背上挎著太陽弓箭的女人出現在男孩身後,冰冷的看著他時,手臂上的疼痛硬生生被漸生得恐懼蓋過,他該早撤退的。

美好的果實總會有看門人,如果不能摘下他就要趁著看門人沒有發現的時候溜走,該死的!

怪物在被箭穿破身體後身體從內部被金光吞噬,外表開始出現如蛛網般的裂縫,它們縮著身體看起來痛苦萬分。

男孩呆愣地發現抓住自己的利爪收了回去,而自己被攬入一大一小溫暖的懷抱。

“布魯斯,彆看。”

男孩拉住要覆蓋著自己雙目的手,他盯住身體逐漸破散為金色分子的怪物,嘴唇啟啟合合顫抖著艱難地說道:“對不起。”

隨後眼前一黑陷入無知無覺下墜中,身體就像被放進旋轉茶杯裡,無法控製自己,天旋地轉般的感覺伴隨著耳邊忽遠忽近的呼喚聲,讓人頭疼欲裂。

——布魯斯少爺。

——布魯斯少爺!

——布魯斯,醒醒!快醒過來!

……一聲接著一聲熟悉的聲音。

冷峻的麵部眉頭痛苦猙獰地狠狠擠在一起,皓白整潔的牙齒隱忍地咬著,臉頰兩側咬肌繃緊,汗水彙集在額頭如雨般滑入烏黑卷曲濃密的發絲間。

緊閉著的雙目像是在禁受痛苦一樣,最後在身體快被身旁人觸碰到的時候睜開了雙眼。

昏暗的房屋內隻有穿著睡衣帶著睡帽的阿爾弗雷德擔憂地靠在床頭,被花體壁紙覆蓋的牆麵上掛著的舊式壁燈隻能照亮床角一處。

這間臥室麵積很大,屋內擺設一半都被黑暗籠罩著,儘管有著壁燈的光滿卻不足以照亮整間屋子,房間一側被厚重的墨綠色窗簾遮蓋著,而與床並行的窗簾間露出三根手指不到的縫隙,透過縫隙外麵冰冷的月光在地毯上印著條白光。

——窸窸窣窣。

撐起身體半坐起來,用手抵住還有些昏疼的額頭,沾手隻觸碰到一片冰涼的汗漬,發絲淩亂不堪,布魯斯弓著背、垂著頭看上去孤獨落寞。

目光集中在單手腕部,那裡是一片平整無痕,肌膚看上去細嫩無比,仿佛重來沒有過那道醜陋的傷疤過。

阿爾弗雷德靠近布魯斯,輕柔地坐在床沿邊,他不知道在布魯斯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能夠感受到布魯斯的異樣。

眼前的他就如同那個犯罪巷夜裡的孩子,倉皇無措、滿身悲痛,將自己與外界隔離開。

此時也如同當時,隻有兩人相依為靠。

阿爾弗雷德沉默片刻,他伸出手覆蓋在布魯斯的手上,當他觸碰到布魯斯的手掌時候那種毫無溫度的冰冷也著實讓他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