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九十七隻肥啾(1 / 2)

上山的路看似近,就如同近在眼前,然而當人在風雪夾雜的深夜中行走的時候,那遠遠看上去很近的山尖小屋就變得遙不可及。

黑夜籠罩在整座山林間,狂風作響,冰雪夾雜著碎冰雹被狂風任性地刮向山下,它們不斷的砸在往前行走的人身上,就像水晶球被人搖晃起漫天飛舞的雪花,整個世界都被片片白雪遮蓋得朦朧不已,高掛的圓月又大又圓正在山尖處,襯得隱約閃爍著火光的小屋多了絲神秘。

咯吱——,雪地鬆動發出的聲音被掩蓋在呼嘯聲中。

整座雪山幾乎被綠色的鬆樹覆蓋,唯有一條直直沒有任何阻礙的道路通向山尖,曠闊的道路全是厚厚的白雪,兩側排著皚皚齊平的樹木,每棵樹木都披著白雪製作的厚重白衣,在安靜的深夜中,唯有風雪張狂地飛舞著,它們不僅摧殘著正在艱難往上的行人,還攪動著鬆樹上積累許久壓著枝芽的白雪,引得唰唰地落下。

“該死!卑劣的男仆,竟敢讓他最尊貴的主人在雪夜裡前行。”

空曠寂靜隻有皚皚白雪和狂風做伴,男人的低聲咒罵聲格外明顯地回蕩在雪夜中。

‘巨人’亞瑟一手抵在額前,藍絨披風被風雪吹得高高揚起,仿佛隨時都會離自己的主人遠去,身後被踩出來的腳印很快就被風雪抹去痕跡,隨著積雪越來越多,亞瑟每踏出去一步都會深深陷進去,想要再前進就需要用儘全力拔出陷在雪地中的腿才能繼續前行。

現在風雪已經是最大的等級,為了掩蓋痕跡,他知道住在山頂上的人一定不會輕易停下這場‘災難’,但同時他又有些懷疑,這會不會是小心眼男仆的報複?

不管了,現在他們必須儘快往上走,黑夜裡麵就如他之前說的,不僅僅有他們在行走,還有些不好描述的陰暗生物,正在暗暗觀察著,伺機而動。

被亞瑟粗暴塞在口袋中的托尼,費儘力氣好不容易才從袋子裡把頭露出來,圓鼓鼓的腦袋剛剛冒出就被迎麵而來的飛雪糊了一臉。刺骨的寒冷,就算隔著獸類的皮毛都能夠感受到,凍得人直哆嗦,也刺激得托尼忍不住連續噴嚏起來。

“啊切!”

接連的噴嚏讓小鬆鼠圓溜溜的眼睛都漫起霧氣,見鬼了!什麼破天氣。

心底暗罵,托尼依然讓自己的腦袋冒著大雪伸出袋子,他實在不願意被人當做物品一樣的給塞在暗無天日的口袋裡,最可恨地還是給掛在腰間上,每次巨人亞瑟走一步,他就在袋子裡顛得七葷八素的,這簡直是中侮辱!是對他托尼·斯塔克的侮辱!

黑色濕潤的鼻尖落下片晶瑩的雪花,鼻腔內猛然竄入屬於冬季的冷冽和鬆樹的味道,托尼好不容易製住噴嚏,就被這股味道弄得頭腦發脹,這對鼻腔是種考驗、也是對腦子的折騰,可不好受。

袖珍的小爪子立刻捂住鼻尖,為了驅逐這股味道,托尼無師自通本能地開始搓揉起來,從鼻尖到紮人的幾根胡須挨著被認認真真梳理,隨後兩隻爪子放在臉頰兩側的囊上,開始揉起來再到眼睛耳朵,就如同海獺洗臉一樣,步驟嚴謹不放過任何一處。

終於,味道被驅散,鼻腔裡隻有暖暖的淡香,讓人很容易想到火爐旁邊燒得劈裡啪啦的木材,還有鋪設在爐子前的羊毛地毯,溫暖同時帶著安全感讓托尼滿足地砸起嘴。

“嗬、”

簡短而不屑地輕哼聲從上放傳來,亞瑟低著頭為了避免風雪吹得他睜不開眼,所以恰巧看見了被關在腰間袋子裡的小鬆鼠爬出來的模樣,棕色的腦袋跟顆鬆果一樣,期盼裡麵裝著的東西不要真的就如鬆果般,蠢死了。

他撇撇嘴,也就是博格那個怪鳥才會喜歡收集小孩,他反而覺得小孩子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生物,比怪物都還恐怖百倍。

托尼正理著耳朵的爪子頓了頓,眼睛睜大,他剛才在做什麼?

好像是在跟小動物那樣洗臉?……震驚的情緒回蕩在心間,他不會永遠都變成隻鬆鼠吧!要不然怎麼突然就會用手來搓臉,回想剛才的舉動,托尼呆愣地緩緩抬起頭,看向對自己現在來說如巨人高大的亞瑟。

顫巍巍地不敢置信問著:“我、我、我不會……。”

磕絆的話語,‘我’了個半天,後麵那段話被淹沒在風雪中,可是亞瑟仍然能夠清楚托尼到底想要問什麼。

瞧著小鬆鼠震驚地露出兩粒漂漂亮亮的門牙,小嘴微張成‘o’型,一種叫作惡作劇的情緒爬了上來,亞瑟想要笑出聲,但又因為惡作劇的心硬生生地忍了下來,似笑非笑地回答:“是的,你會在慢慢地變成隻可愛的小鬆鼠,那種會在秋天收集鬆果的小動物。”

f**k!亞瑟的話重重集中托尼,嚇得他直接重新跌回袋子裡。

呀,不怎麼經得住嚇啊。

在風雪中前行的亞瑟難得露出笑容,惡劣的天氣不在讓他冒火,反而更有動力往上走去,勒緊布袋的口子,不能在讓這個小子鑽出來了,剛得知‘悲慘消息’的托尼開始在袋子裡掙紮起來,卻被壞心眼的亞瑟提著袋子搖了搖。

“冷靜點小子,彆讓我把你扔在雪地中。”

威脅隻換來更加凶猛的掙紮,亞瑟倒是不擔心托尼會在布袋子裡悶住,他這個袋子可是麻布的,呼吸是沒有問題的。

快樂的亞瑟繼續迎著風雪往山上走去,同時伴隨著他行動的是一聲聲不重複的咒罵聲,不過這些咒罵絲毫不會動搖他臉上的快樂,他甚至還有些高興。

這叫什麼?‘父債子償?’儘管博格不是男的,但誰讓袋子裡麵的崽子是她收養的喃,小小地報複一下不打緊的,要不是為了她,山頂上的人才不會大著膽子把自己趕出來,哼!都是博格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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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下的風雪接連不斷,可是在山尖的小屋卻是歲月靜好,沒有一定的狂風和雪花,甚至帶著寧靜祥和的氣息在瑩瑩白月下發出光芒。

小屋外表極為簡單,有兩層高,顏色是紅色屋頂、鵝黃色的牆體顏色,上下各有四個圓弧形窗戶,透過窗戶玻璃看進去裡麵正對著壁爐,暖洋洋地火光還有堆滿的書籍。

砰——。

厚重的書籍被堆疊成堡壘般被摞在屋內,隨著一聲驚呼,靠近窗戶處壘砌來的書轟然倒塌,牽連著周圍好不容易收拾起來的書籍全部亂作一團。

一道穿著藍色長袍絨衣帶著白色睡帽的老人正趴在書海中,乾癟瘦得貼骨的手放在腰上,“我的腰啊,嘶……,到底是誰把書放在這裡的。”

“尊敬的梅林,是您要求的呀。”

在藍長袍老人發問後,書海中鬆動幾下冒出幾隻不同顏色的老鼠,其中奶牛色的老鼠帶著高帽穿著紅色上衣,胡須是花白色的,鼻尖兩側各垂下一條白色胡須,在小老鼠中年齡是最高的長者,他看著趴在書海中的大魔法師,冷靜地扶正自己的帽子。

好吧,看來是自作自受了。

剛想發火的梅林被噎了回去,火在心口被澆滅,隻能抬起皺紋滿滿的臉,虛眯起眼睛:“那可真糟糕,作為神秘小屋的管家,海克斯你難道不應該提醒我這個老人家嗎?”

被稱呼為海克斯的奶牛色老鼠淡定的麵對主人的甩鍋行為,開口:“偉大的梅林,感謝您慷慨的意見,諾曼請記下我們偉大的主人的需求。”

在海克斯右手邊最近位置背著記事本的老鼠立刻點頭,抽出被自己背起來的本子和筆,開始認認真真奮筆疾書。

見仆從們如此上道,到弄得梅林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現在的軀殼受到衰老的影響,靈敏度開始下降,乾瘦的軀殼早就如枯枝毫無生機,當然隨之而來的健忘症、身體虛弱、骨質疏鬆、老花眼嚴重等問題都聚集在這具身體上,有時候他會開始丟三落四,剛做完的事情就會很快忘記,就如管家海克斯說得,可能這些書都是他之前搬出來的,然而轉頭忘記的自己想要去壁爐邊飲用奶茶,沒有看見身邊堆積如山的書籍,自然不出意外的會摔倒。

敲著腦袋,不由哀歎道這次的後遺症遠比想象中來得更嚴重。

因為有書籍作為緩衝,梅林沒有直接摔在地板上,不過厚重而堅硬的書殼也不是鬨著玩的,磕碰在上麵同樣疼痛難忍,那可不比摔在地板上輕,一把老骨頭都快碎成幾塊了,捂著老腰晃晃悠悠地企圖從書海中爬起來。

可惜的是書籍太多,七八倒在一起,等梅林撐在書上想要站起身來,書籍接連滑落或者坍塌,最可怕的是剛在沒有坍塌堆疊著的書籍,此時都開始晃蕩著朝著梅林處在的中心砸去。

外表已經是百歲老人,白發蒼蒼的梅林嚇得雙手抱緊頭,也不管這些書砸在他弱不禁風的身軀上會是什麼結果,他隻能優先保護住最脆弱的頭部。

在書籍砸下來時,一道黑影遮住了梅林,劈裡啪啦——書籍徹底散亂成堆。

等待著想象中的疼痛降臨,久久卻沒有感受到,耳邊落物聲也不再響起。

壁爐內火焰在木材上燃燒著,代表著溫暖的火光照耀在散落在壁爐前書籍封麵上,燙金的字體熠熠生輝,暗紅的封麵一半明亮非凡一般藏著暗色。

“敬愛的梅林**師,抱歉未經您的允許使用變形術,為了保護您的安全,海克斯願意付出一切。”

嚴肅正直而響亮的誓言在頭上響起。

抱住頭部的梅林在心底鬆口氣,他非常感謝小老鼠海克斯的幫助,布滿皺紋的麵容帶上笑意:“哦,親愛的海克斯,我最忠誠的朋友,感謝你的維護,現在我這幅老骨頭可經不住任何風浪。”

在海克斯的幫助下,梅林終於從書海中脫身出來。

變幻成人類外表的海克斯,身上穿著紅色筆挺的西裝,精致的麵容帶著順從,他攙扶著自己的主人,“您過譽了,若非您的幫助,我和家人們也無法躲過陰影,能成為您的仆從,是我等榮幸。”

海克斯每次說話都讓人極度舒服,他會關注時刻關注你的情緒,尊重你的需求,簡直是再好不過的房客,儘管海克斯一直要求作為神秘小屋的管家,來報答梅林拯救他們的恩情。

老年人外表的梅林,就像普通的人類,身上帶著和藹的氣息,正抬頭與海克斯交談。

畢竟,作為老年人,身子骨不健朗,自然需要一位幫助自己的人,而老花眼幾乎讓他看不清麵前人的模樣。

砰——,神秘小屋的木門被人從外踢開,狂風卷著寒冷的雪花灌入屋,衝散了一屋的溫暖。

“梅林,如果下次你再敢指使我去做跑腿的活,我保證會將屋子裡麵的書給你劈了當柴燒了。”

罵罵咧咧地口音,一頭純金發色的男人從屋外走了進來,藍絨披風上粘著的雪花被他輕輕抖落,皮靴重重地踩在地板上跺了幾腳將雪花從絨皮麵上驅趕下去。

亞瑟一手解開披風,用腳後跟將可以阻止寒冷入侵的木門重重關上,披風被他隨意地仍在門邊的木架子上,高大的身體活動幾下不在僵硬後解下腰間裝著小鬆鼠的布袋。

“博格家的小崽到……,你又吃錯藥了?”

穿著長袍顫巍巍看上去應該有個百歲左右的老人被英俊的少年攙扶著,乾癟的麵容愁苦成一團麵疙瘩,佝僂著腰,長長的白胡子快要垂到地麵。

瞧著屋子裡麵的狼藉,想著自己出門時候這人還是年紀輕輕的模樣,亞瑟立刻頭疼地捂住額頭,他就出去一會兒,誰知道海克斯會看不住‘童心未泯’的梅林,不知道這次的後遺症會延長多久。

老年版梅林已經顫巍巍地伸出手在虛空摸索著什麼,麵上兩條白色的眉毛都快把眼睛遮完了,左右晃了晃後,聲音沙啞地問著:“海克斯,我怎麼好像聽見亞瑟的聲音了?”

人已經走到梅林麵前的亞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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